一定儘快趕回蒙特維爾。
葛伊不情不願地走後,塞索就坐在窄床邊等了一天,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半夜裡那受重傷的陌生人睜開了眼,他試圖坐起身,但為塞索阻止。
“你千萬不能亂動,否則傷口又會出血。”
那武士先是楞楞地盯著塞索半天,好象記不得他是誰,隨即又想了起來,“哦,你就是昨晚酒館裡那個人。”
“那已經是三個晚上以前的事了。”
“三天?”那男人呻吟了起來,“我得去找我的手下,即刻啟程回巴利。”他說著標準的法語。
“你暫時哪兒也不能去,”那人又呻吟了,“你需要我叫醫生來嗎?”
“除非他能製造奇蹟,現在就治好我的傷勢。”
塞索露齒笑了,“我能幫你什么忙嗎?你不但救了我的命,還為我受了重傷。”
“我受傷是我自己大意,我這輩子只有兩次為正義舉劍,結果兩次都把我自己差點害死。我怎么總不聽警告,以為所有人都會公平一戰。看來,我受這教訓還真付出不少代價。”
“聽說你最近才受傷痊癒,是回教徒乾的嗎?”
“嗯。我是在交戰時被馬丟擲去撞傷頭部,等我醒來時已在一個漁村內,而且頭痛欲裂,我的隨員也全都不見了,他們說我已昏迷了一個禮拜。我一痊癒就立即趕來亞底士,可是運氣不好沒找到我的家臣。我本以為會在酒館裡找到一兩個,結果我一個也沒看見。”
“是我幸運正好有你在那裡。”
“明明看見那個武士溜到你背後,我總不能袖手旁觀不管。”
“唔,你已救了塞索·蒙特維爾的性命,我該如何回報你呢?”
“就替我祈禱趕快痊癒吧。”
塞索仰頭大笑,因這人雖情況危急卻仍不失幽默。
“我一定會替你祈禱的,但是你的名宇呢?我若要替你向聖靈求助就得需要它。”
“昆丁·洛克斯,巴利人氏。”
“你家住在巴利?”
“我父母已過世,只剩下一個妹妹——”他頓了頓,“有件事我倒需要你的幫忙。”
“儘管說好了。”
“我這次帶了三個家臣出來,如果你能替我找到他們,我會感激不盡。我必須派個人回去轉告我妹妹我還活著,大概還得等幾個禮拜才能回家。”
“你妹妹以為你死了?”
昆丁無力地點點頭,“我想是的,我本以為只要幾天工夫就能找到我的屬下,動身回巴利。現在醫生卻告訴我,起碼得在這床上躺三個禮拜,我真不忍心讓她為我悲傷。”
塞索是無法如此關心一個女人,“她必定跟你很親密。”
“哦,是的,她是我的寶貝。”
“那你就安心養傷吧,朋友,我一定會替你找到失散的家臣,帶他們來找你。可是你要我做的太少了,如果你能讓我負責送訊給你妹妹,我會很榮幸的,能讓你安心,也只能償還我所虧欠你的一小部分。”
“我不能這樣要求你。”昆丁抗議道。
“如果你不這樣要求我,就等於是你瞧不起我。由於我父親派人來要我回蒙特維爾,我沒走就是想知道你的情況。反正我都得北上,你沒聽說過蒙特維爾的驕傲嗎?我的馬足以讓所有武士的馬羞慚,它的快腳程也能儘快把好訊息帶給你妹妹。”
昆丁的眼睛一亮,“你很容易就能找到我家。到了巴利附近只要隨口一問,就會有人指引你去洛克斯。”
“我會找到的,”塞索對他保證,“你只要安心休養,儘快康復就行了。”
“我現在可以安心了,”昆了嘆息道,“謝謝你,塞索先生。”
塞索起身準備離開,“比起你救我一命,這哪裡算得了什么。”
昆丁抗議道,“你的債已還清了,別告訴我妹妹我又受傷了,因為這會更讓她擔憂,只要告訴她我暫時還不能離開公爵的軍隊,但很快就會回去陪她。”
直到塞索離開了亞底士,他才發現不知昆丁·洛克斯的妹妹的名宇,不過這沒關係——反正他會找到她的。
哈麗特·葛康舒懶地躺在新臥室的綠色長沙發上,咀嚼著葡萄乾和酒窖裡的醇美甜酒。雖然時值仲秋,但哈麗特已習慣南方溫暖的氣候,堅持要人送個炭爐來溫暖她的房間。迪佳跪坐在她腳邊,仔細地為地塗腳指甲。這兩個女人也是最近才學會種種奢侈享受,擺脫過去日以繼夜的勞苦。
哈麗特一直很恨她父親什么也沒留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