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起來。這個哭又與方才不同,方才的哭鬧中還有些使氣撒嬌的成份,這時卻是極度傷心害怕了。
荀卿染聽到這媳婦子說柳望月被容氏處置了,先是一驚,繼而暗自皺了皺眉。先不去管這媳婦子的話是真是假,這樣說給月牙兒聽是安的什麼心思,荀卿染轉念一想,也就明白了。
荀卿染仔細打量那媳婦子,默默記住這媳婦子的容貌,能夠用這樣柔和的語調,對小孩子說出這樣居心叵測的話,這媳婦子絕不是良善之輩,以後打聽出來,定要多加防備。
月牙兒現在被留在齊府,唯一的能夠倚靠只有容氏。這媳婦子對月牙兒說出這樣的話來,月牙兒如何能親近容氏?按照小孩子的性子,小孩子也許還不知道什麼是恨,但是卻一定會和容氏哭鬧不休,要見她娘。那麼容氏又怎麼能夠喜歡上月牙兒。一老一小本就沒有在一起生活過,又因此生分起來,這滿院上下哪個不是看容氏的臉色行事,容氏不喜月牙兒,那麼其他人更不會去管月牙兒的死活。
成年人面對挑撥離間,都未必能分清十分,何況一個小孩子。這招用在月牙兒身上真可謂殺人不見血。
荀卿染本待進屋呵斥那媳婦子,轉念一想,又收住腳步。那媳婦子又有什麼動機來做這樣的事,她的背後自然另有其人。這件事,暫時不能揭破。
這時,就聽隔間後門簾子響。
那媳婦子自然也聽到了,忙一邊更加放柔了聲音哄月牙兒吃粥,手上卻將粥碗扣在地上。
“唉呦,這是怎麼了。”
那丫頭不放心月牙兒,只領了食盒就趕回來,進來就看見月牙兒比剛才哭的越發兇了,那媳婦子陪笑站在床前。
“我看姐兒長的乖乖巧巧,誰知道這麼大的脾氣。怎麼哄都不肯吃,急了就推我,將粥碗都推翻在地上。姑娘,這都是我的不是,我幫姑娘收拾吧。”那媳婦子陪笑道。
“難為嫂子,這不幹嫂子的事,還是我來吧。”那丫頭道。
那媳婦子又客氣了兩句,藉口有別的事,依舊就從側門出去了。
月牙兒哭了這一陣,嗓子都哭的啞了,那丫頭倒是有些耐心,將地上收拾乾淨,就又去勸月牙兒。
“姐兒,別哭了。讓老太太知道,可就不喜歡姐兒了。”
月牙兒聽這丫頭提到老太太,哭的越發兇了。
“壞人,還我娘。”
荀卿染在外輕輕嘆了口氣,輕輕後退了幾步,一邊轉過屏風往隔間走,一邊提高聲音道:“這是怎麼了,是誰哭成這個樣子?”
那丫頭聽見聲音,趕忙迎了出來,見是荀卿染,忙屈膝福了一福,“婢子菱角給四奶奶請安。”
荀卿染抬手讓菱角起來,“方才從那邊門進來,遠遠就聽見哭聲,怕擾了老太太,因此過來看看。”
“是婢子沒用,哄不好這姐兒。多虧這時老太太還在後面小佛堂裡。”那丫頭道。
荀卿染暗暗點了點頭,這丫頭這樣說話,可見還是個心存厚道的。
“你原來在哪伺候,可是老太太調了你來照顧小月牙兒,還派了誰來?”荀卿染問。
“回四奶奶,婢子原在這院子裡,跟著姜嬤嬤做事,蓮蓬也被派來伺候姐兒,因她家裡有事,請了假,下午才回來。”菱角答道。
荀卿染看了看菱角收拾起來的碗和殘粥,便道,“你去老太太的小廚房,再端碗粥來。我陪月牙兒坐一會。”
“是。”菱角應著,便出門去了小廚房。
荀卿染走過去,坐在床上,將月牙兒抱了起來。月牙兒掙扎了兩下,見荀卿染沒有惡意,便安靜了些,卻仍是不住地哭。
“我要見我娘,我要見我娘。”月牙兒反覆只重複這句話。
荀卿染輕輕拍拍月牙兒的背,只覺得這孩子性子頗為柔順。她可是見過一些小孩子稍微不如意,哭鬧都是小事,更會動手打人、摔東西。
“月牙兒,我剛才見過你娘,是你娘讓我來看你。”
“真的嗎?可是……”月牙兒瞪大了眼睛。
“當然是真的。月牙兒,你想見你娘,這樣哭可不行。”
月牙兒眼淚汪汪地看著荀卿染。
“我教你個法子,讓你能見到你娘,不過,你可不能再哭,也要好好吃東西。”
“我不哭,我聽話,我想見我娘。”月牙兒抹了抹眼淚,依舊小聲抽噎著。
“月牙兒,告訴我,你娘走的時候,囑咐你什麼,你還記不記得?”荀卿染問。
月牙兒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