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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部分

齊家這一天更是熱鬧非凡,因為二月十二正是齊攸的生日。

前一天晚上在宜年居,說到齊攸的生日。

“小孩子家誰過生日不是歡歡喜喜,偏攸兒到了這天,那張小臉總是臭臭的。不準人提什麼百花生日、花神生日的。”容氏笑得合不攏嘴。

荀卿染更加理解了齊攸小時候的“悲劇”,不過她並不同情,反而暗地裡偷笑。

“攸兒本也不知道這些,總是他那群朋友促狹,故意逗引的。說到生日,也是這幾年當了差,才不像從前那般彆扭了。”容氏又道。

說到齊攸的朋友促狹,不知為何,荀卿染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康郡王,並且不需要任何理由,將康郡王貼上了損友的標籤。

二月十二,齊攸比平時起得還要早,穿了吉服,先是到宗祠拜了祖宗,又去拜容氏。

“彷彿昨天還抱在襁褓裡,一轉眼就長成了大人,還娶了媳婦。”容氏慈愛地看著齊攸,有些感慨,又吩咐,“快去給你父親和母親磕頭。尤其你母親,俗話說,兒的生日,就是母親的受難日,你要切記。”

齊攸應了,就到祈年堂來。

齊二老爺和二夫人也已經穿戴整齊,在堂上端坐。受了齊攸的禮,齊二老爺捋著鬍鬚,又引經據典,說了一番為人子和為人臣的大道理。

齊攸都恭敬地聽了。

“老爺這些話也說了無數遍了,攸兒是懂事的。他今天是壽星,還要去宮裡,事情多著那。老爺要教他道理,等他回來也不遲。”齊二夫人笑吟吟地招呼丫頭們送上點心來給齊攸。

齊二老爺板著臉,可望著面前長大成人的兒子,已經長得比他還高了,站在那裡,端的是芝蘭玉樹,又想這兒子素行雖有些脾氣,但比起京中那些紈絝或是碌碌無能的子弟,卻不知強了多少,因此也有些掩不住心中的歡喜,只讓齊攸快些出門,莫要耽擱了差事。

……

皇宮玉乾殿前小校場,眾侍衛圍成個半圓盯著場中目不轉睛,場中刀光劍影,兩個男子都脫了外面的大衣裳,露出裡面一身勁裝,黑衣人持刀,白衣人手握寶劍,正你來我往,比試得激烈。

場外黃羅傘下襬著張太師椅,一身龍袍的正德帝,胳膊搭在扶手上,微探著身子,也看得津津有味。

身後有太監總管英公公遞了杯茶過來,正德帝擺擺手,並不飲茶,只和旁邊侍立的內大臣保泰品評場中的比試。

“丹楓的刀法愈見長進,子謙的劍更快了。”正德帝道。

“陛下好眼力,陛下手下人才濟濟,這輩的年輕人後生可畏。”保泰拱手道。

“還需磨練。”正德帝道。

一會工夫,場中已經見了輸贏,白衣人的劍尖抵在黑衣人的頸項處,黑衣人的刀卻只到半途。

齊攸收回寶劍,拱手施禮,“承讓了。”

康郡王也收了刀向齊攸還禮。刀劍入鞘,兩人走近,互相拍了拍肩膀。

“小齊,你不夠意思,怎麼就不肯讓我一招兩招的。”康郡王低聲道。

“陛下可是行家。”齊攸不為所動,又道,“郡王爺少收兩房姬妾,就不用人讓了。”

康郡王白了齊攸一眼,“你不如要了我的命吧。”

正德帝從座位上站起來,示意眾人繼續比試,便轉身進了玉乾殿,吩咐讓齊攸覲見。

齊攸進入大殿,行過君臣大禮,便站在一邊。正德帝站在書案後,正細心地擦拭著手中的短劍。幽暗的鯊魚皮劍鞘,並無任何裝飾,短劍不過尺長,劍刃薄如蟬翼,在室內閃著寒光,可想見劍鋒的鋒利,齊攸認得這把短劍,正是古時傳下來的名劍之一,魚腸。

正德帝細心地擦拭,室內寂靜無聲,齊攸站在一邊,安穩從容。

“人都說你鋒芒畢露,其實朕卻知道,你這養氣的工夫,是越發精進了。”半晌,正德帝將短劍還入鞘中,開口說道。

“臣的養氣工夫還差得遠,不敢當陛下誇獎。”

“在朕跟前不必如此,別忘了,朕也算得你半個師傅。”正德帝說著,招手讓齊攸走近,將手中短劍遞過去,“今個是你生辰,這魚腸劍,以後就是你的了。”

齊攸略微遲疑,“這是陛下貼身之物。”

正德帝舉著劍。

齊攸上前接過短劍謝恩,小心地將劍收入袖中。

正德帝上下打量著齊攸,微微嘆息,“這原本是朕一個兄弟的,只是他英年早逝。朕每次看到這把寶劍,便像見到了朕這個兄弟一般。今天見你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