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四奶奶來。”
荀卿染點頭稱是,劉夫人留下彩鸞,讓繡鳳陪著荀卿染出來,到西次間待茶。
“這是怎麼回事?”荀卿染問繡風,“你們奶奶好生生的在家裡,怎麼就衝犯了什麼?”
“這個,因著家中接二連三的事情,奶奶那天去鎮國寺上香,想求著菩薩保佑這一家上下。結果回來就有些迷糊,請了常來往的道姑給驅邪,也沒什麼功效,又請了太醫,只靠吃安神湯,睡過去才安寧。姑奶奶知道,老爺自來不信這些,說什麼怪力亂神,因此婢子們不敢說,只說是奶奶染了風寒。”繡鳳陪笑道。
荀卿染點點頭,並不去追究繡鳳話裡幾分真幾分假,只問道:
“你們奶奶去進香,可碰到了什麼人?什麼事?”
“奶奶進香,婢子也跟著去了。除了寺中的住持方丈,奶奶並未見外人。哦,還見了個人。曾家姑娘說是夜裡夢到了她姐姐,特意到鎮國寺進香還願。曾家姑娘和我們奶奶一起出來,還扶著我們奶奶上了馬車。奶奶當天晚上就睡不安,總做噩夢,發作起來的。”
“曾家姑娘,是那位曾靜姑娘?”荀卿染問道。
“嬸子不知道姑娘們的閨名,是那位住在定遠侯府的曾姑娘。”
荀卿染微微挑了挑眉,“你們奶奶何時跟曾姑娘這樣熟識了?”
“也不算十分熟識。還是前幾天給姑奶奶您府上的老太君拜壽,在壽宴上兩人說了幾句話。”
“你們奶奶是約了她一起去進香的?”荀卿染笑著問。
“並不是,不過我們奶奶前些天就和鎮國寺的方丈打了招呼要去進香,那天壽宴上,好像還曾說起過。”繡鳳邊回想邊說道。
荀卿染哦了一聲,便不再問下去。
荀大奶奶臥房內,荀卿染一走,荀大奶奶便安靜了很多。劉夫人拿出個鼻菸壺放在荀大奶奶鼻子下,荀大奶奶深吸一口,打出幾個噴嚏,人頓時清爽多了,認出是她母親來了,頓時活了過來,抱住劉夫人的手,哭了起來。
“娘,您怎麼才來啊?我以為您不要我這個女兒了!”
“工部張大人的母親出殯,張大人和咱們家素來交好,我跟著去送濱,住在城外,哪能說回來就回來。這還是收到你的信,一路趕回來。路上又遇到你派來的第二波送信的人,說你人糊塗了。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是那兩個通房淘氣,施了什麼靨憎法。別怕,娘請了法力高深的曾仙姑,幫你驅邪,管保你沒事。”
荀大奶奶一聽見曾字,又發作起來,撲稜著兩手喊:“把她打出去,打出去,把姓曾的打出去。”
劉夫人不明就裡,可見荀大奶奶一副拼命的架勢,只得先讓那道姑退出去。
“到底是怎麼回事?”
“娘,您是我的親孃,您救救女兒。那件事,事發了……”荀大奶奶跪在劉夫人跟前,哭哭啼啼地把事情說了。
“她是怎樣知道的?”劉夫人也是一驚。
“她說她都看見了。”
“你還不知道,那丫頭著實可惡,你十四妹妹那天也著了她的道。她的話,不可信的。”劉夫人半信半疑。
“娘,是真的。她把女兒如何……如何……連女兒當時說的話,都說的清清楚楚。那可是除了我,沒有第二個人知道的。娘,我從寺裡回來,嚇的什麼似的,就派人給您捎信找您來商量。您沒來,女兒以為您不要女兒了。這夜裡,就夢到了她,她找我索命來了。娘,您如果剛才不來,我就被那牛頭馬面把魂給勾走了。娘,她說只要咱們不把人嫁過去,她就不把事情告訴人。趁著還沒換庚帖,您趕緊去說,十四妹妹不嫁他們家了。”
劉夫人遲疑起來,“這個,可不好辦。事情畢竟是你父親定下來的。”
“娘,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是您親生的。解除了婚約,十四妹妹再找好人家不難。若一定要把十四妹妹嫁過去,她把我做的事說出來,侯爺肯定恨透了咱們家,我也完了。就算沒人追究這個罪,可是被我家老爺、大爺知道這件事情,定會休了我。當初還沒怎麼樣,只是她死的有些不清白,我們太太就對我變了臉,如今在把這件事暴露出來,我就沒了活路了。”
“這事可難辦,因為怕侯府反悔,兩家要結親的事,已經說的滿城皆知了。”劉夫人皺緊雙眉。
“娘,就算有些妨礙,也不是大事。娘知道我的處境,老爺和大爺怨我沒有攔住我們太太去找大姑奶奶,才惹出禍事。我,再也錯不得半點。娘,您最疼我。”荀大奶奶抱著劉夫人的胳膊央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