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公子知遇之情了。”
好色鬼皺眉,他是不知道這六年來游龍仙子出了什麼變故,讓她一代女俠居然落入青樓賣舞為生,不過現在因緣巧合,既然讓他再遇見她,說什麼也不能放過大好機會討教一下,說實話,他對她,還真的只是知遇之情,別無他想,他只想再看看那妙不可言精湛絕倫的“迴雪游龍”,想他與她,兩大輕功高手相互切磋該是怎樣一副場景啊。
“如此,也只好……”好色鬼灰袖抬起,觸上帽簷,卻聽一聲輕喝。
“別摘!”只見飛燕的神色比剛才又鎮定不少,在硃紅色衣裙的映襯下竟然多了份莊重素雅,全然沒有跳舞時的嫵媚之情。
奇了,從來只有人急急要他摘下這勞神子帽,去除這可惡的紗,還沒有人衝他喊不要。
“仙子不想看在下的模樣?”好色鬼說著,還用手輕掀一角,露出完美的雙唇和清潤的下巴,嘴唇一張一翕,像是兩片融盈的羽毛,搔癢著觀看者的眼,撩撥著傾聽人的耳。
飛燕的眼睛眨眨,忽的笑起來,紅袖甩開,像是火苗終於找到了風頭,竄回了火勢,止住笑,眼中露出促狹的光,直直的看向好色鬼,好似中間並沒有什麼黑紗阻礙,好似在說,我知道的,我知道你的鬼把戲。
“但凡遮住臉者,皆因貌醜,偏天下有一例外。此人因太過貌美而用帽遮其貌,輕功絕頂,乃‘鬼門關’九大門人之一,好色鬼是矣。”開口,緩緩道出。
低啞的笑聲從紗後傳來:“仙子如此冰雪聰明,那可知道這摘帽一舉也許比仙子千金之舞還要昂貴呢?”
飛燕也笑開:“自是知道,所以,更請不要摘下,手下留情了。”
深潭似的黑眸玩味的品著面前的女子,這麼多年下來,因為自己的容貌太過耀眼,以至於一度讓他以為這副面相不是他的,他的靈魂似乎跳空開去,在旁邊看著這皮囊是如何囂張的炫耀著活在世上。簡直…是個累贅,他不止一次的望著鏡中的臉龐如是想。現在,終於有一個人讓他覺得,嗯不錯,有人把他當人看,不是當神仙看。
頭一次聽到有人,還是個女人擺出“不要誘惑我”的表情,帶點變態的,好色鬼竟然感到絲絲興奮。
“仙子這是害怕嗎?”
沒想到飛燕也不扭捏,大方承認:“是啊。”她對著天下第一美男早有耳聞,確有好奇,但是,她不想冒這個險,這個也許之一瞥就萬劫不復的險。她繼續道:“公子說是‘知音人’,可是為‘迴雪游龍’而來?”的
爽朗的笑聲自喉中溢位,輕鬆,久違的輕鬆啊,自鬼門關解散以後,他一直盼望遲遲不來的輕鬆之感現在一傾而發:“沒錯,仙子可願賜教?”聲音連帶也清朗起來。
飛燕低下頭,像是沒聽見這句問話般久久久久,這才抬起頭來,帶笑的眸子不知為何染上溫柔的玉色,晶晶亮的讓人以為有淚珠在其中徘徊。
“多謝公子知遇之情,飛燕代‘游龍仙子’謝過了。”
?!好色鬼一驚,怎麼,她不是仙子?認真地打量飛燕,卻找不出說謊的破綻,到竟全是誠懇之色。
“‘仙子’乃我胞姐,早已仙去,難為公子還一直掛念,無奈小妹我學藝不精,只懂得模仿姐姐的步子做這不入流的舞蹈,倒讓公子白跑一趟了。”
好色鬼剛想開口,卻聽左邊一偏門處三聲叩響:“姑娘,許大人已到。”
好色鬼暫時放下“胞姐”的問題,眼神閃爍:“姑娘有客?”
飛燕偏頭一笑,像是說你問了個傻問題,說:“哎…身不由己,公子既然與旁人不同,飛燕就不多說了,免得失了公子的‘知音’之心。”轉身朝偏門走了兩步,又想起什麼回過頭,直白的問:“公子是個多嘴之人嗎?”
好色鬼按了按帽簷:“姑娘放心,江湖上也許除了我,少有人會記得‘游龍仙子’了。”
飛燕點點頭,慢悠悠的踱著步子:“公子好走。”
灰影一閃,黑紗一逝,遁出窗外,聽得鈴鐺在身後響起,房簷下如橫木浮水般露出一角黑紗,停頓幾秒,才如隨逝煙霧,只留依然皎潔的月光。
側耳細聽,確定房簷上再無聲響,清潤的女聲這才響起:“請許大人進來。”
色
好色鬼站在京城內繁華路段路口,嫌惡的看著路對面的一座與周圍建築非常不搭調的酒樓。
破木門,破窗戶,破桌子,破凳子,破碗,破酒……破破爛爛的像幾塊抹布愣是擠在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路口,瞧它左邊是一花花綠綠的布莊,右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