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堵不住悠悠眾口,卻能叫你一人沒法開口說話。”裴溯低聲道。蘇枕杏的心思一下就被拉了回來,望著面前不遠處那人的面容,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許恐懼。“……你、你想要做什麼?”“自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裴溯冷笑。溪光不可置信,等等,裴溯這是要幫自己報仇?先前她只指望著他能救出“寧溪光”,報仇這種事便想著等來日她回到了“寧家三小姐”的體內再另尋機會。剛才蘇枕杏的話著實氣人可恨,可溪光也萬萬沒想到裴溯竟要出手,當即出聲為他搖旗吶喊出主意。“先把她打的兩巴掌討回來!她剛才打得可用力了,半點都沒有留情!”之前的那兩巴掌,溪光沒感覺到疼,可也跟打在她身上是一樣的!哼,她就是這麼錙銖必報!這會她有裴溯這麼個的善解人意的大幫手,自然要讓他討回來。裴溯聽她氣嚷嚷的就只是喊自己幫她打回兩巴掌,嘴角微微一噙。他的手擱在了玉枕上,輕輕拍了兩下,很有幾分安撫的意思。溪光被人摸著頭頂,還以為是剛才她太過激動顯得很囂張,所以當即就換了軟綿綿的聲,語氣可憐兮兮的說道:“她剛才打人……”“裴溯,她打人……”被這麼嬌纏著的裴溯略無奈,只好沉眸低聲“嗯”了一聲,以示回應。蘇枕杏雙眸怒瞪,忽而緊接著神色卻又一鬆。她自然明白裴溯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今日能將寧溪光帶到這地方來,正是由於同阮娘有幾分交情。又怎麼可能,裴溯想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能成事的?當真可笑!蘇枕杏的這一系列神色變化,全都落在了裴溯的眼中,他將目光落向了一旁站著的掌管這宅子的女子身上。此刻這阮娘臉色雪白,已完全明白今日自己稀裡糊塗的是招惹了什麼大麻煩。……裴、寧二府,若是輔國二人在此,只怕她今日下場堪憂。為今之計,只有設法消了這二人的怒火,不將這動靜鬧大。她也的確是聰明人,當即會了裴溯的意,欠身道:“今日是妾身誤信了小人之言,妾身絕不會將今日這事往外頭說去,便是輔國大人,妾身也只當瞞住不提。”阮娘說著頓了頓,復又將目光投向了蘇枕杏。她這處地兒是輔國大人設了來招待朝中高官的場所,養在這宅子裡的姑娘各個得天香國色不說,還得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阮娘不知道蘇枕杏到底是什麼人,只是這兩年一直從這位“蘇姑娘”手上花錢買詩詞給宅子裡的姑娘備用,只當她是個“捉刀”。阮娘可不會為了個“捉刀”去跟大人物過不去,當即表了態:“公子放心,我這必然也饒不過她!”裴溯好似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半點兒也不驚奇,斂聲道:“念你也是被她矇蔽,這事我自然不會追究在你身上。不過,她剛才那話……”“妾身明白!”阮娘被那目光一掃,後背頓生幾分寒意,立即吩咐了人道:“還不把她給我綁到後院去!”作者有話要說:下一更,三點 “你敢!”蘇枕杏大驚, 此話脫口而出。可阮娘手底下那幾人卻已然開始行動,從周賀手底下將人給擒住了胳膊,叫她不能再動彈。蘇枕杏這才知道害怕,慌亂之下忙將目光投向了裴溯, 叫喊道:“裴溯, 你是不是不知我祖父是誰?你怎麼能叫這人如此對我!”裴溯無動於衷,聽了這番話, 卻連眉都懶得動一下。“是麼?你是什麼出身, 祖父又是誰?我倒是想不出,哪家的小姐能做出這麼狠毒的事情來。”“……”這番話看似平淡, 可實際真是毒的, 溪光聽了連連歎服。倘若這會換做她是蘇枕杏,被這話一反問, 只怕也不會自報身份了,這不是給家門丟臉麼?此話真就叫蘇枕杏騎虎難下了,她此刻若不是不報家門, 無疑是要被困在此處。若是說出了身份,那顯然也會是諸多難堪,有損她祖父“帝師”的名聲。然而,她這一遲疑不出聲,自己就已經被人抓著拖著要走。情急之下,蘇枕杏哪還顧得上那些,驚呼道:“我是蘇枕杏!我是蘇忘的孫女!”阮娘之前也有幾分懷疑這位“蘇姑娘”的身份,聞言當即恍然, 心中暗道難怪她竟然將寧家三小姐弄到了自己這來。這蘇忘早已經辭官遠離了朝堂,但他桃李滿天下。她一時有些遲疑,不知道這接下去到底要不要動這人。因此,只好將目光投向了裴溯。“是麼?蘇忘的孫女?”裴溯似笑非笑的反問,“我只聽聞蘇家家學淵源,難道後人會出入這等地方?”他輕輕一頓,緊接著神色一厲:“怕不是假冒她人之名。”蘇枕杏只想著只要自己搬出了她祖父來,這些人總歸要忌憚幾分,又怎麼會想到這人居然會……否認她的身份。一時間,她又好像的確不能拿出什麼證據來證明自己的身份的。“……不是!我就是蘇枕杏!”蘇枕杏一面否認,一面掙扎,面色慘白一片。可她的分辨在這幾人面前,根本毫無分量。阮娘自有她的一番衡量,不說於眼前這裴、寧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