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溪光視線與之對視,一番徹底的思量之後,還是覺得若真有問題,恐怕還是應當出在寧檀這。畢竟,她本是沒那個打算要找裴溯的,若不是為了消弭掉寧檀眉眼當中的黑霧,她才不會這麼著急相見裴溯。而從寧檀後回去後,溪光可是半個字都沒有提裴溯這人的,可見……要尋到問題還得是從寧檀這兒下手。“你身邊可有丫鬟知道這事的?”這話被溪光反覆問了兩回,寧檀便知道事情不好,忙一臉緊張的問:“怎麼了?可是訊息傳出去了?”溪光也不瞞著她,點了點回:“多半是叫人知道了。”隨即,她又將裴溯因字條而潛入府的事說了一遍。“是、是與人故意引了裴大人同你見面的?”寧檀這會仔細一琢磨,倒也是認同了溪光的看法,“只怕是那人知道了整個事情,引來裴溯只是開始,後頭恐怕那人還有部署。”若是穩妥些,寧檀這會就該果決的讓馬車立即掉頭回寧府。可是,這機會是她好不容易來盼來,只可能就這麼一次,又怎麼甘心放棄了。“不如,你先回去,我一人去就成了。”溪光卻彎起了眉眼嬌笑起來,“我正想瞧瞧背後做這些的是什麼人。”先前她再三確認過,字的確是裴溯的字無疑。那陣子溪光魂魄在“玉枕”當中時,多半時間在裴溯的書房內,他是個什麼筆跡,她知道得一清二楚。所以,約定的地方肯定是無疑。再則,溪光相信憑裴溯能隻身現身她海棠春塢的本事,傳個字條也不應當再讓出她之外的人看到。這麼一想,背後那人只有可能會暗中跟蹤了再實行他的計劃了。寧檀聞言略有擔憂,再想開口勸這三妹回去,卻已叫溪光開口給岔開了。短短功夫,溪光心中已經盤算好了一個念頭,對著寧檀附耳言語。說完之後,她笑吟吟的問:“怎麼樣?”“還是你鬼點子多。”寧檀嗔了一聲,不過卻也是認同這法子的。不多時,就已經到了閒風樓附近,馬車拐進了一條熱鬧的巷子,那巷子裡頭人來人往,倒是比起外頭的大街也絲毫不遜色。溪光來過兩回閒風樓,卻一點兒都不知道在它附近還藏了條這麼別緻的巷子。沿著巷子兩側擺了不少就地賣貨的貨郎,賣的雖然多是些小玩意兒,可其中卻也不乏精巧細緻的。溪光撩起簾子看得是目不暇接,心中暗付等過會辦完事出來,一定要下車仔細逛一逛。“小姐,這後頭還真是有輛馬車跟著。”前頭駕車的車伕正是小廝丁福,給溪光辦過幾回差事,現在他儼然就把自己當成了三小姐的人了。所以剛得了囑咐,就一直留心著後頭。“後頭也是謹慎的,要不是這兒人多,三小姐又讓拐了彎行慢些,只怕也很難發現。”溪光同寧檀眨了眨眼,笑著道:“二姐,看來咱們今日非得做一回善財童子了。”她素來是有出門帶足了銀子的習慣,這會便解下了拴在腰間沉甸甸的荷包,將裡頭的白花花的散碎銀子都倒了出來。若是真能如溪光所言,這些銀子就能解決了後頭跟著來的人,寧檀倒是不心疼的,這時爽快的接了過去。溪光露齒一笑,這種事她可是頭一回做,帶著幾分莫名的興奮,嬌聲道:“二姐,我數到‘一’咱們就一塊往車後扔。”她見寧檀頗是緊張的深吸了兩口氣,像是做好了準備,就開始報道:“三……二……一!”那銀子都是差不多拇指大小,齊數數的從馬車中往後面拋去,在烈日的照耀下閃著奪目的白光。有些個還直接砸在了行人的臉上,叫那人齜牙怒罵:“啊呀,什麼東西!”然而下一刻,附近的行人小販就騷動了起來,“是銀子!”“銀子——!”幾人這麼一叫喊,將周圍的人群都吸引了過來蹲在地上撿那些碎銀子。這些銀子對他們這些尋常人而言,可就不是什麼小數目了,自然是各個都恨不得能撿到。溪光往後掃了一眼,被那場面震驚,只見原本就不寬闊的巷子不斷有人潮往剛才掉落銀子的地方湧,她們的馬車後已然被圍了個水洩不通。“二姐,咱們快下馬車!”寧檀還在驚歎後頭就被人拉著手腕拖下了馬車,之後更是被一路拖著急行。而駕車的小廝丁福不一會也跟了上來,再前頭領路。“咳咳,慢些……”寧檀一個高門貴女,哪裡有過如此左躲右閃的疾奔,還沒一陣就跑不動了:“為、為什麼……我們要跑!”相比之下,溪光興致正濃得很,彷彿是經歷了什麼好玩有趣的事情一樣,“剛才要是不跑,我們現在就被困在馬車裡了。”寧檀回頭去看,果然看見馬車在人群中被圍了個嚴嚴實實,更有些大膽的,甚至還跳上了馬車。“……我們這就把跟著的人,都甩掉了?”溪光心想,既然她們能棄了馬車步行,後頭跟著的人大不了也能如此,不過就稍微多花些時間而已。實際上,她也就只想要借這辦法,拖住那輛馬車上的人一陣,她須得用這些時間去設個讓那人自投羅網的圈套。“小姐,這就是南武坊的側門了。”小廝丁福指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