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說:“那算了,我還是這就走,免得耽擱了你。”心裡不由得一陣難過,現在自己成了有家難回,無臉見人的人了,想在公司多呆一會兒吧,又影響了別人,弄得別人也跟著不舒服。
我出了公司,餘輝堅持要用小車送我。我現在最害怕的就是早早回家,無顏見岳父母,哪裡肯坐他那跑得快的玩意兒?我堅決不同意,騎著單車就走了。
我懶洋洋地蹬著車,一步三捱,希望這回家的路越長越好,長到沒有了盡頭最好。回家,這個以前讓我一提起就能想起病中的晴兒,心裡充滿責任意識和溫情關懷的字眼,現在竟讓我感到格外的難堪。我真希望前面迎面而來的小車能夠闖紅燈,能夠一下子從我身上碾過去,讓我殘廢或者讓我永遠別醒過來。
正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腰間的手機響了。我趕忙接過來,便聽那邊一個女人的聲音甜膩地道:“你是蕭先生嗎?”
“你是誰?”我警覺地問。
“你先回答,你是蕭先生嗎?”甜膩的聲音繼續問。
第十章 城市的棄嬰
“我是,請問你是誰?”我停了車,從車上下來,我在猜想,是不是虹姐給我介紹的顧客呼我了,因為我看那個號碼很陌生,聽這甜膩的聲音也不熟悉。
“是就對了!”甜膩的聲音道,“我是從虹姐那裡聽說你的,聽說你可以上門服務?”
我果然猜得沒錯,我的第一筆上門業務來了!
“可以。”我一口便答應了。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答應得這麼爽快,現在想想,是不是當時太害怕回家,或者太希望得到一筆意外的收入?又或者兩者兼而有之?我不得而知。
“請你現在趕到蓮花小區C棟三單元B座來。”甜膩的聲音道。
“我們現在把價格說一下吧。”我一邊說,一邊調整了單車前進的方向。
去蓮花小區的路並不遠,我沒用到二十分鐘便到了那裡。
路上我們談好了價格,就照公司的價格上浮十元的交通費。女人並沒計較價格,主要擔心我的技藝,說是不能讓她滿意她就不給錢。透過這一段時間的工作磨礪,我對自己的技藝充滿了自信,於是滿口應承了。
女人開門將我迎進去,映入我的眼簾的是滿眼的豪華,一時我也沒細看,只覺得自己要添制齊全那麼多的玩意兒,大概得開一個註冊資金上百萬的公司才有得掙。
女人躺在她的席夢思上,只穿一條乳白色的內褲。這是一個年齡在三十歲左右的女人,從房間的擺設來看,應該是一個很有文化修養的女人,同時,從臥室的種種跡象來看,這應該是一個沒有結過婚的女人。現在單身貴族多的是,我也不奇怪,關了手機(我工作中是拒絕接聽手機的,因為那要影響工作),只管工作。
我現在已經能勉強做到看見自己的工作物件赤裸地躺在面前而心情平靜了。為什麼能這樣,我也仔細想過,雖然沒得出什麼結論,但也無外乎審美疲勞呀,身體疲勞呀,心理生理的適應呀,等等。我甚至想,也許就像男婦科醫生吧,男婦科醫生成天得看多少女人的生殖器呀,他要是整天都翹著自己的小弟弟,還怎麼工作?當然我的職業是不能和救死扶傷的醫生職業相提並論的,這點我是有自知之明的。
我知道自己的職業,說好聽點,叫休閒按摩,說難聽點,就叫色情按摩!自己離當鴨子,也就只差一步了。
也許這正是自己願意讓許朵靠近自己的一個重要原因吧。
許朵是唯一一個知道我的工作性質的親人。我當初找到這個職業時就沒瞞她,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瞞了那麼多的人卻只是不瞞她。雖然她知道我幹著不光彩的職業,卻並沒說我什麼,似乎很通情達理。我記得我告訴她我的工作那天,她正好從學校回來,一進門便和我大鬧,原因是怪我把雜貨店頂給了皓潔,她還要我馬上還她幫我借的四千塊錢,說是既然店頂了,那就應該有錢。我其實根本就不記得她幫我借錢的事,幸虧她恨恨地道來,我才能夠知道個大概。我等她將自己的不快發洩完了,便從客廳進自己的臥室,她見我想躲,跟著就進了我的臥室,而且腳後跟一磕便咚地關了房間的門。
“說,為什麼沒有我的同意就把雜貨店頂了出去?”她那時像馳騁在非洲大草原上的母獅子,紅眼綠眉毛地,想要和我打架。岳母似乎有些不滿她的二女兒的行徑,大聲責罵了一句,便被她好一頓搶白,說是兩個老的也沒心沒肺,多好的肥肉竟然拱手讓給了外人。
我在她的“威逼”下,心甘情願地,輕聲地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