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放鬆就這樣靠著他,可惜效果並不明顯,他於是拿下巴輕輕蹭著我的頭髮,癢癢的,但很真實,讓我莫名的安心。
也許,悲傷了太久,我累了,想好好歇一歇。
“你你是不是喜歡十三弟?”他儘量輕柔的轉過我的身子,望著我時,眼裡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我想他一直在猶豫著,欲言又止了半天,可終究還是問了出來,“當時我進去的時候,你正掐著綺梅的脖子,我聽到你說了一些很奇怪的話,我想,我需要一個解釋。”
“你都聽到了。”我認命的嘆口氣,都說酒後吐真言,他會這樣問,說實話,我一點也不奇怪。
坦白從寬
“綺梅怎麼樣?”我故意岔開話題,我明明記得自己好像對著玉箏發瘋來著,誰知道竟連累了無辜的綺梅跟著擔驚受怕。
“她嚇得不輕,我著人把她送回家了。”他的眼裡波瀾不興,只是圈著我的手微微緊了一些,透過骨骼傳聲,我能聽到他短促而有力的心跳。
“可素荷告訴我,你把她打發到小格格哪兒去了”能拖一會兒就是一會兒吧,我想我需要時間來整理整理思路,畢竟把這麼詭異的一件事和盤托出,於我來說,也是需要很大勇氣的。
“是我叫她那麼說的。”他的聲音喑啞而有磁性,有一種屬於男人的氣息緊密的包圍著我,略吸吸鼻子,我就能聞到他身上飄過來的丁香氣息,此時用來凝神靜氣,算是最好不過。
“哦。”我心不在焉的答著,他現在的平靜總讓我覺得不安,山雨欲來風滿樓。
他的手輕巧地繞著我的髮梢,“你一直喊著什麼‘玉箏’的,我那幾天派人去十三弟府打聽,回來的人告訴我,那是十三弟側福晉瓜爾佳氏的閨名,還有弘昌你說他是你親兒子”隨即他胳膊一抬,指著那塊床單,“那這上面的血,又是怎麼回事?”
我忍不住嘆了口氣,從今往後我再也不喝酒了,我酒品差,喝了酒就開始胡言亂語,唉,真是害人不淺,“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我不指望你會相信我,但總之一句話,我說的都是真的。”
他不露聲色的點點頭,“我洗耳恭聽。”
“其實我來自三百年後,因為一場意外而來到了這個時空,變成了納蘭筠筱,然後選秀女進了宮,認識了十三爺,嫁給他作側福晉,生弘昌那天我難產,但並沒死,是皇上,他賜了我一杯毒酒,把我的兒子交給了玉箏——就是十三爺的另一個側福晉瓜爾佳氏撫養,我原本以為自己死後就能回到三百年後,可上天偏偏又讓我的靈魂來到了那個宮女齊煙嵐的身上,這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講述的過程中一直一瞬不瞬的盯著他,我希望能看到他每一個反應,畢竟這麼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不是每個人都能坦然接受的,不出我所料的,他先是驚訝的直起了身子,在聽到康熙將我賜死的時候,微微眯起了眼睛,不過現在,他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平靜。
他既沒有明顯的驚慌失措,也沒有立刻破口大罵的趕我出去,真不愧是個皇子,好強的心理素質!我笑著問他,“怎麼樣?有沒有被我嚇到?”
他挑眉,“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怎麼會嚇到我?”
我不依不饒的接著問,“不覺得我是怪物?不想休了我?”
我竟然看見他陰著臉極其嚴肅的點點頭,沒想到預想的一幕還是發生了,我心一慌,頹然閉了眼,原來我料想的結局太圓滿,他果然如常人的反應一樣,當真覺得我是個怪物,不假思索地想要休了我。
看著我千變萬化的表情,他繃著的臉驟然鬆開,露出了一抹邪邪的笑,雙手從我身後伸到撫上我的小腹,裝模作樣地嘆道,“可惜太晚了,誰叫你已經挾持了人質呢?”
我咯咯的依偎在他懷裡笑著,他剛才的樣子還真是把我騙了,“你不想說點兒什麼嗎?為我這不同尋常的經歷,發表一下感慨。”我的聲色漸漸沉了下來,“或者問問我,將來是誰登上了那個位置?”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是為什麼,你的話雖是在我意料之外,但也還算是情理之中,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你到這兒來,也必是身不由己,否則誰願意背井離鄉呢?我不是你,無法感同身受,我不管你對十三弟的感情如何,你既已嫁了我,有了我的孩子,以前的事兒就忘了吧,你說的那什麼納蘭筠筱,我不認得,我只知道現在的你是我的妻,這就足夠了。”
“唉,你”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滿肚子的話像茶壺裡倒餃子一樣悶在肚子裡就是說不出來,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悻悻地閉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