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轉了一下腦袋,脖頸上在傅家被詭譎的黑袍老者那尖角柺杖刺傷的地方有著難忍的疼痛,輕抽了一口氣,馬娉婷垂眸便看見頭枕在床邊,睡容不太安穩的帝鴻懿軒。嘴角不自覺地勾上一抹甜笑,馬娉婷伸手輕輕觸碰帝鴻懿軒的頭髮。
可能是原本就沒有睡熟,也可能是時刻記掛著馬娉婷的情況,當那隻柔軟小手堪堪撫上帝鴻懿軒的額頭邊,那兩汪黑潭似的眸子便瞬間睜開,一隻大掌也是迅捷地捉住了馬娉婷緩緩伸過去的小手。
睜眼伸手控住馬娉婷小手的動作幾乎是一霎那間一氣呵成,眼睛裡露出的冷厲光芒在看見馬娉婷那張無辜怯怯地小臉時,頓時化為一江溫柔的春水。帝鴻懿軒手掌微松,原本準備擰轉的手勢也變為捧握,揉捏著把馬娉婷的小手,輕輕移送到自己柔軟而又線條堅毅的嘴邊,印上一個吻。
喉頭也飄逸出清朗溫柔的聲音,“丫頭,你醒了。傷口痛不痛?餓不餓?”
戀人著急關懷的問話讓馬娉婷心中軟軟的暖暖的,仍舊甜甜笑著,馬娉婷的脖頸因為受傷不能過度移動,便緩緩開口道:“帝鴻懿軒,你別擔心,我不痛,也不餓,”說到這裡,馬娉婷眼神不斷地瞥向帝鴻懿軒的左臂,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倒是你,胳膊中彈了,有沒有把子彈取出來。好好包紮?”
帝鴻懿軒聞言伸手輕撫了一下馬娉婷的額頭,然後抬起左臂,挽起袖子,露出那雪白的繃帶,並且以右手手掌拍打幾下。“你看,好得很,丫頭還不相信我?我的身體素質好得很,這點小槍小彈,不算什麼,不要擔心。丫頭你啊。只要乖乖的把自己的傷養好,那我就什麼都好了。”
見帝鴻懿軒的傷勢無甚大礙,馬娉婷也是心中一鬆。但見他拍打傷口的樣子,她陡然眉頭一蹙,趕忙拍了一下他完好的右臂,嗔怪道:“別打,就算是鐵人。身上有窟窿,也要修補。你也得好好養傷,不許折騰你自己。”
“是是是,我的丫頭,我遵命,絕對不再這樣。乖,你別急。”撫平馬娉婷眉間細微的褶子,帝鴻懿軒知道她的關懷心中也是暖和的發燙,動作不知道有多溫柔。
感受著那隻火熱的大掌緩緩按摩著額頭,馬娉婷低低問出聲音,“帝鴻懿軒,我們這是在哪兒啊?不是盧家吧,感覺這房間的擺設物品都好不一樣。”
“我們現在是在俞家,這裡是俞老的孫女俞汐的臥室。”帝鴻懿軒見戀人很享受自己的服務,手也不停下,一邊輕撫著馬娉婷的額頭一邊和她講述從傅家大宅離開後的情況,“我們離開傅家之後不久你就昏迷了,本來是要落在盧家的。可是你也知道,盧家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就空落落的,也沒幾個傭人能幫忙;
再者,傅家都已經找上門幾次了,盧家早就不安全了;更何況,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和傅家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了頂點,問題也都擺到了明面上,傅家一定是不會輕易放過的,盧家那座宅子實在不是個能夠繼續呆下去的地方。
加之俞越又極力邀約遊說,說俞家雖然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尚且還是安全的,一定要我們先到這裡來避避風頭。雖然我很想帶你直接離開華國算了,但我知道你心底還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而我也有我來的目標,所以也只好暫時妥協了。”
“原來是這樣。”聽見帝鴻懿軒的敘述,馬娉婷靜靜吐出一口長氣,“那還真是要麻煩俞校長和俞爺爺一段時間了。”
“是啊,好在我的丫頭很惹人疼,不論是俞老爺子還是俞越校長似乎都很喜歡你,所以也只好連帶收容我們這一大群不安分子了。”
帝鴻懿軒式的自嘲讓馬娉婷還有些多慮的心思頓時消散,只顧得“噗嗤”一笑,正想順著戀人的話說幾句後世的,“爺,不怕,妞兒罩著你!”的強悍語句,卻不想話還沒出口那聲笑卻是一下子牽動了脖子上的傷口,惹得她是嗆咳連連,一時間是又痛苦又歡樂。
帝鴻懿軒見狀趕忙微托起馬娉婷的後頸,在她背後輕撫幾下,好半晌才將那戀人陣咳嗽安撫了下去。有些責備地看著馬娉婷,帝鴻懿軒語氣嚴肅起來,“好了,不鬧了,快點休息,對於傷口來說,休息就是最好的良藥。”
馬娉婷知道自己理虧,更知道帝鴻懿軒是心疼自己,吐了吐粉紅的小舌頭,不顧自家男人有些發黑的臉色,撒嬌道:“都是你啦,把人家這時候講興奮了,睡不著了;你陪我睡,唱歌給我聽好不好。”說著,便想要掀開絲滑的被角。
帝鴻懿軒本來是十分認真地的,可是被馬娉婷眼睛裡那亮閃閃盈動動的期盼一注視,一顆心頓時又軟了下來,輕輕彈了彈她的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