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身體有恙,暫時都不會理政,國家大事,一切交由裴相裁決!”
許慎掃視何敬之、鄭瑞等人道。
“裴相乃是齊相欽點的接班人,遇事果決,臨危不亂,的確是肩負朝政的不二人選!”
“希望官家能早日好轉,還我大周江山安寧!”
何敬之、鄭瑞等大臣此時哪敢跟許慎爭辯,當下的局面,明眼人都看得清,許慎才是那個無冕之王。
隨著許慎以天子的名義,將裴元智放到了處理朝政的首席位置,柴軒這個監國太子就變得尷尬了。
儘管有心人懷疑許慎軟禁了光烈帝,但他們拿不出證據,更何況當前的局勢,完全就是有利於許慎一方的。
裴元智也因此,真正掌握了宰相的實權,可以裁斷大周的所有政務。
在這樣的情況下,大周的局面,屬實詭異到了極致。
在光烈帝被軟禁的第十五天,以光烈帝的名義,再度傳出旨意,遷都。
這讓無數人大吃一驚。
自古以來,遷都都不是兒戲。
尤其是眼下的大周,可謂是風雨飄搖,岌岌可危。
在這種節骨眼上選擇遷都,定然會多生事端。
偏偏遷都的地方是武昌。
許慎早就在數年前,便開始經營武昌。
武昌城內,都是許慎的眼線、棋子。
如果將京師遷移至武昌,無論是皇權、文官集團,還是將門,都將遭受嚴重的削弱。
然而遷都的旨意一出,便遭到了無數人的強烈反對。
樞密使賀方是第一個跳出來反對的。
大周當前的軍事部署,全部都是根據以建康為核心而佈置設防的。
一旦遷都,勢必會引起連鎖反應,各條防線都將重新部署。
最重要的是禁軍精銳,基本都是來自建康附近。
當初北方逃難而來的百姓,也大多選擇在建康附近紮根。
這些人是大周軍方精銳兵員的來源。
他們的家業都在建康附近,遷都會損害他們的利益,如此必會與朝廷離心離德。
不僅是這些將士,便是官員、商人,也耗費心力,在建康置業安宅。
遷都之後,建康的房價、田地,勢必會大跌。
這嚴重損害了大家的利益,如此又有幾人願意遷都,支援遷都?
無數奏摺如雪花般落在裴元智的案板前,看的裴元智眼花繚亂。
他和許慎是同盟,自然明白許慎遷都的用意。
但同時也清楚,遷都的影響,這動的可不是一個兩個人的蛋糕,而是無數人的利益。
如果將都城遷都臨安,或許還有人贊成。
畢竟臨安近海,商業活動發達,比建康更為富庶。
可武昌有什麼?
這些年,除了作為一座軍事重鎮發展外,其餘各項配套措施都沒有。
哪裡有待在建康舒坦。
正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地方官員也向朝廷上遞奏摺,請求皇帝三思而後行。
在沿海平倭的張紹,是大周最近的風雲人物,他代表太子也向武昌的臨時中樞遞交奏章,表達自己的看法。
而襄陽的韓愚,卻是出奇的冷靜、剋制。
鎮守襄陽多年的他,隨著歲數的增長,越發感到襄陽難守。
究其根本的原因就是襄陽距離建康太遠。
很難及時獲得朝廷的支援。
如果朝廷將京師遷至武昌,那麼襄陽防線的壓力,至少會減少五成以上,甚至更多。
完顏匈想南下攻城,也要掂量掂量。
因此,哪怕韓愚知道朝廷內外的反對聲一片,也還是保持了沉默。
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態度。
在川南、川東等地圍剿紅巾賊的糜業,以軍務繁忙為由,拒絕對此事發表看法。
早年間,他帶兵在武昌駐紮過,也曾研究過大周無論是想要收復失土,還是固守南土,以武昌為根基,都是上上之選,遠在建康、臨安之上。
只可惜,永安、光烈二帝都是剛愎自用之人,根本聽不進其他聲音。
武昌城外。
大營之中,王焱、靡陽、趙忠等人圍坐在飲酒,哪怕如今已經進入了三月。
可仍令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焱哥,你對陛下打算遷都這件事怎麼看?”
靡陽抿了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