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不大信,等進來了我才明白,朔人是真有意思,會倒著長的。”
……倒著?
“你看那個羽闌,少年模樣,卻算是個族長,讓人俯首稱臣。生來本領高是一方面,還有一方面,就是他那年紀,早超過其他人了!”馬菡中研究朔人的年數絕對在樂六之上,當然也較之透徹,“我看他們肯定是先從嬰兒長至成年,然後不知經歷了什麼,翻轉過來,又從成年開始慢慢縮了回去……”
這般荒唐的事情,只懂常人屍體之事的樂六自然不知。若真是這樣,那倒有些麻煩了。
“莫非這地牢附近的屍體,都是已經縮成嬰孩的朔人?”樂六腦筋動得快,按馬菡中的說法,朔人老死,都應該是嬰兒的樣貌了,這可不好,“我要嬰孩又有何用?”
若說朔人身懷奇功操縱了可為戰力,但那僅限於活人。屍體拿來做什麼的?平日能使其如尋常人生活,戰時能充充人數壯壯氣勢,要是樂六帶著一群襁褓裡的小人兒出去,那不是惹人笑話嘛!
難怪下到此處雖感覺得到屍體跡象,但極為微弱,原來是體形太小。要是能帶著一群像王師毅這樣的……樂六手下的腿即便是放鬆下來也像狠狠攢著力氣,結實的筋肉,不論是借用他的勁道,還是牽著他當人牆,都是絕佳的選擇。
但王師毅不同,他不能是樂六的玩具,他不能死。
所以樂六必須跟馬菡中合作,找出點逃走的辦法。人一有了牽掛,就怕死了,過去樂六是不懂,如今明白了,剛警醒起來,可惜一不小心,牽掛早在那兒了。
聽到樂六的話,馬菡中悶了一會兒,也覺得自己考慮少了,但總不能示弱:“朔人裡肯定有早死的人,你用得著……”
“就以他們那單薄身板,沒了羽闌那種鬼神似的功夫,還真沒多少用。”樂六不以為然,用是能用,吃力不討好,頂多給朔人添點亂──畢竟在這雪山裡,許多外面的辦法都不管事。
馬菡中默了一會兒,大概在思考別的辦法說服樂六。這倒讓樂六納悶,聽起來是件死馬當活馬醫的差事,馬菡中為何要如此堅持?
金面鐵手馬菡中……有點蹊蹺。樂六聽過這名號,可說起事蹟來,似乎寥寥無幾,年少時的種種隨著他遠離江湖而消隱不見,近年來只留下他習得鍛造奇術的傳聞,要算他的傑作,江湖偶見,樂六頭一回看到的,還是王師毅的那一把。
那把……師文?樂六不懂賞鑑,可也看得出來,師文不過是王師毅用慣了,本身並沒有什麼要緊的,王師毅拿了清延的刀照樣順手,沒準兒比師文還好點。
樂六覺得這個金面鐵手,有點名不副實。蹊蹺。
“……不知你這回到雪山來找朔人的寶藏,是為誰辦事?”王師毅睡了,樂六不用給馬菡中顧及臉面;即便是王師毅醒著,他也不大在乎,“能有膽量動朔人東西的,就沒本事給你留條後路?”
那邊沒了聲音。
“還是說你本來就是棄子,要拖著你那些徒弟和王師毅,一起送死來的?”樂六說著,心口不大快活。手中這個“玩意兒”的身體至今還是暖烘烘的,算是他的功勞他的本事,若不是血骨一脈擔著,王師毅這樣講究義氣的人,被親朋好友拖累了,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先前在河沙門樂六還會抱怨血骨一脈兩端用反了,現在想想,那時是他糊塗,明明就是對的──要是王師毅用了尖銳的那一頭等著樂六移傷給他,大約樂六還沒用過這寶貝一次,王師毅就先死了,拖著樂六莫名其妙也跟著去了。
樂六發現自己做了筆不划算的買賣,王師毅傷了,他傷,王師毅死了,他死,反倒是沒有他這邊先出事兒的可能。
這都什麼武林正道!他們所謂的邪魔外道過著刀尖舔血的日子都比正道舒坦,更別說那些幾百年來老老實實的邪道之輩了。
看來,馬菡中的身份比普通正道麻煩……對面那牢裡冷著,不跟樂六解釋清楚,樂六自然覺得是正中紅心,猜對了大概。虧王師毅還以為是跟了個體諒他尷尬要帶他散心的舅舅!先要樂六的命替他們墊著,等樂六沒了就該拉王師毅的命來充數吧?怎麼不先用他那幾個徒弟,非要傷自己親人?
……哦,不對,徒弟嘛,馬菡中也是在“用”的。樂六想起進牢前那邊發生的情事,馬菡中跟馬與之,師徒二人苟且一處,又是凌風草的功勞。
“既然不想提,那不如先說說凌風草的事。”只有王師毅這種人要臉,樂六可不要,“你們是吃了清延給的藥,到了這谷裡發作的?洩了幾次能解?”
“……驅屍樂六你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