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君,由他老人家定奪。”
於易城本想罵這個同峰師兄胳膊肘往外拐,但看到滿天烏沉沉,已擴大了數倍的劫雲,忽然又清醒過來——殺了秦休的肯定是雲錚,秦朗就是不幸趕上了那場面,正好可以讓掌門遷怒罷了。可萬一他也能成元神真人,身份不比那兩位師叔低,也許掌教會另外考慮處置之法,他一個金丹修士跟著湊什麼熱鬧?
他壓根就犯不上跟一個元神、一個金丹元滿的修士作對啊!
於易城想透之後,立刻轉換態度,對著同為問道峰弟子的王沐笑道:“程師兄說得對,此事不是咱們三人可做主的。我和程師兄修為高些,正好在這兒看著秦朗他們,還請王師弟辛苦一趟,回陵陽殿通稟掌門。秦師弟也是冤枉,掌門真君十有八、九不會重罰他的。”
他與王沐同是問道峰僅有的金丹修士,若都知曉了此事內情,就是掌門為了秦師叔的聲譽著想,總也不能把他們倆全殺了。
王沐才是兩眼一抹黑出來的,根本不曉得其中根底,只是受命來抓人,也就跟著飛過來了。如今滿天劫雲壓頂,對面還有個虎視眈眈的金丹修士,這種地方能不呆他就不想呆,於易城肯遣他回去報信,他感激得連連點頭,毫不毫不遲疑地轉頭往問道峰飛去。
他轉身之時,空中已是第四道劫雷劈下,其聲勢竟還勝過從前秦休、雲錚二人結嬰時,令人聞之心膽欲裂。他甚至有幾分慶幸自己能離開那片地域,不然後頭天劫範圍再擴大,說不準就要連他一起劈進去了。
不過他這回卻是高興得太早了一些,還未踏入陵陽殿,他就感到一股強烈得幾乎能將他吞噬的靈氣從身後襲來,身體在空中翻轉,似乎被什麼東西緊緊箍住,而後用力甩在了地上。他甚至連避開這一擊,或是緩解衝擊的能力都沒有,護體罡氣在地上撞得粉碎,身下的石粉更不知被撞飛了多少,大半個身子都深埋坑底。
他從泥土中掙扎著探出頭,赫然發現踩著他前進的,正是本門另外一名陽神真君——洞淵真君。
相比起無辜受害的王沐,洞淵真君身上的怒火更勝,有如實質一般,一擊便轟開了陵陽殿那座側殿的大門。蒼老而刺耳的呼聲在問道峰上震盪:“朱陵老兒,你敢為難我徒弟!”
殿門與正在回溯著秦休死時情狀的虛空光影一同粉碎,正沉浸在怒火和失望中的朱陵真君立刻起身揮袖,接下了洞淵真君飽含憤怒的一擊。
他一面接戰一面強抑著怒氣勸道:“洞淵師兄且莫衝動,我留雲錚下來,只想知道我徒兒死走的真相。這背後若有什麼誤會,令你我反目成仇,豈不是要親者痛仇者快了?”
洞淵真君的目光透過破爛大門,落到雲錚身上:“你把我徒弟扣在這裡,還禁錮了他的法力這半天,不就是為了瞞著我對他怎麼樣?你卻別忘了,雲錚身上有我的傳迅符,你方才所作所為,逃不出我的法眼!”
朱陵真君亦是怒火最盛之時,忍不住也施法還了手,衝著他低喝:“洞淵師兄且住!此事大有蹊蹺,我正在回溯時光,檢視當時到底是何事引得雲錚生出殺機。你是想要秦休死在雲錚手上的事傳出去,要我動用門規處置雲錚麼?”
洞淵真君毫無動搖的意思,一步步逼向陵陽殿,恨不得當場把雲錚帶走。殿中秦休的屍體已不再流血,秦弼卻還跪在一旁,而云錚手中已沒了長劍,被朱陵的法力禁錮,呆立在殿中。
他平生頭一次痛恨起洞淵真君對他的關愛來。用傳聲符引來師父是在樂令指揮之下,不得不做,可方才朱陵真君的時光回溯術已快要完成,馬上就能看到那老魔如何禁錮秦休元神的畫面了。雖然這光影極為模糊而不穩定,但以朱陵真君的眼力,一定能看得出秦休的元神被他那青燈收走,也能及時將那元神救回……
只怪回溯時光之術發動起來效果不佳,以朱陵真君這樣的法力,回溯當時情景,呈現出的也不過是些模糊影象。秦休那時被樂令老魔吸取精炁之事,朱陵真君竟全然看不出來。幸好那老魔出手刺秦休那一刀倒還映得清楚,朱陵師叔至少生出了疑心,不會輕易放過那老魔。
遠處山嶺上成嬰天雷聲聲傳入他耳中,更是平添了萬千哀痛。那老魔能這麼快結嬰,還是吸了秦休內力之故,而與那老魔配合,親手害死他最愛之人的,可不就是他自己麼?
甚至就連現在,他也還不得不聽從那老魔之命——雲錚身前忽然浮起一盞宮燈,八角垂下絲絲絡絡的金光,將朱陵真君打下的禁制燒化,右手翻掌取出飛劍,揮手向朱陵背後劈去。
他的行動都是樂令預先設計,此時的樂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