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傅逢朝翻著那一張張的照片,幾乎一眼就能分辨出來哪些是二十歲前的梁瑾,哪些是二十歲之後的他。
&esp;&esp;一摸一樣的長相,截然不同的氣質。
&esp;&esp;傅逢朝閉起眼,忽然開始回憶他初見梁瑾的那天,那場葬禮。
&esp;&esp;灰濛濛的記憶早已變得模糊不清,也許是太過痛苦他有意遺忘了,如今細細回想也很難尋得一星半點曾經的蛛絲馬跡。
&esp;&esp;他沉默的時間太長,電話這頭的梁瑾無端生出忐忑。
&esp;&esp;“傅少?”
&esp;&esp;“一些以前的事情而已,”傅逢朝的嗓子有些啞,“還挺有趣的。”
&esp;&esp;梁瑾愈覺不安:“……是嗎?”
&esp;&esp;“嗯,”傅逢朝抬眼望向窗外,大雪無聲無息落下,矇蔽所有,“你說,這場雪什麼時候才會化?”
&esp;&esp;梁瑾斟酌著道:“太陽出來,總會化的。”
&esp;&esp;傅逢朝沒什麼情緒地重複:“也是,太陽出來,總會化的。”
&esp;&esp;梁瑾勸道:“早點睡吧,我也打算睡覺了。”
&esp;&esp;“總做噩夢就開著燈睡,”傅逢朝提醒他,“會好一些。”
&esp;&esp;梁瑾:“我試試。”
&esp;&esp;“如果還不行,我可以去陪你。”傅逢朝忽然說。
&esp;&esp;梁瑾一頓,電話那頭的人卻又道:“說笑的,傳出去要讓人誤會了。”
&esp;&esp;梁瑾又一次接不上話,半晌無奈道:“你說的,我們清清白白。”
&esp;&esp;“是啊,清清白白,”傅逢朝笑了聲,“就這樣吧。”
&esp;&esp;結束通話電話,他嘴角的笑也隨之斂去,伸出手,輕撫上筆記本螢幕中那個人的臉。
&esp;&esp;那是梁瑾研究生畢業參加論文答辯時的一張抓拍——眼神沉靜、穩重內斂,很像現在的他。
&esp;&esp;黑暗房間裡只有筆記本螢幕透出的一點微弱光亮,傅逢朝面無表情地垂眼,盯著照片裡的人,無聲念出那個名字:“梁玦。”
&esp;&esp;梁玦,騙了他,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