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只聽聞大行山一帶風景秀麗,又佳人聚集,也沒聽過有什麼野獸出沒,匪類更是不在這裡安營紮寨,走走夜路頂多繞上兩圈,何來安全之說。”
寧封子就像有意刁難,明明剛才是他對顧三說,怕有危險,才不行路的。
那人睜開眼,含笑道:“我只知道到任何地方,身為異類,都得提點心。”
“你說我們是異類?”
“就像我冀州北部之人,去到青州,必會時刻小心翼翼一樣,如今在西陵之地,眾所周知西陵幾乎全是女子,我們一大群男人,不就變成異類了嗎。”
“嘻嘻,有理。”
寧封子從沒想過,在現在這個環境下,還可以找到個聊天的,早知道早點趕走顧三,也不會如此無聊。
他打量了那人一會兒,說:“看你的樣子,不像個當兵的。”
“那像幹嘛的?”
“你雖膚色銅黑,似長期在外,卻並不是練兵而至,雖然氣宇軒昂,眉宇間帶著些書卷氣,可又不是文弱書生。你耳門闊,雙耳有耳珠且下垂,額廣闊開揚,肉厚如覆肝,生來既是大富大貴之命,而且此富會延續多代,我猜你定是個商人,而且……”
寧封子的話頓了頓,讓他不禁好奇。
“而且?”
“而且,還是個奸商。”
“哈哈。”
那人睜開眼,也觀察寧封子半晌,道:“我看你也不像個兵。”
“大家都這麼說,我本來就是個算命的。”
“而且……”
“哦?而且什麼?”
“而且你不是個普通的相士,你只給大人物相命。”
“嘻嘻,你的意思是你也是個人物咯。”
“現在不是,以後說不準。”
聞言,寧封子袖子一拂,杏眼一挑,曖昧地笑,“很好,不僅有見識,有眼光,還有抱負,我喜歡你,你叫什麼名字?”
“杜康。”
……
另一邊,大行山上,夜深人靜,可是一間小屋裡卻有一男一女捂在被窩裡竊竊私語。
“嫫母,你帶來的女人我很滿意。”
女人躺在男人懷中,沉浸於男人身體的溫暖。
“昆,你把她們都送到哪兒去了,我聽說一些姐妹已經不在大行山上了。”
“我送她們去了可以使她們更快樂的地方。”
“是為了你主子嗎?”
男人明顯怔了一下,“你說什麼主子,誰跟你說的。”
“我今早看見你的信了。”
男人驟然激動道:“你看見了些什麼?”
“我字識得少,但我知道西陵怎麼寫,還有感謝兩字。”
“你想太多了,我哪兒來什麼主子,有誰配嗎。”
“我也是隨便問問,我可是為了你,連族規都犯了。”
“這有什麼,反正你們族的人,除了那嫘祖,幾乎還是順著我們的。”
男人停頓了一下,繼續說:“話說,三世子對嫘祖很感興趣。”
女人有些不悅:“你不是同樣對她感興趣嗎?”
男人在她額間印上一吻:“寶貝,幹嘛吃醋,我是想讓你把嫘祖也搞來,哄哄那位三世子,對我們昆武和西陵的未來都好。”
“哪兒有那麼容易,現在族裡到她聖菱去的人越來越多了,她現在的影響力就快趕上我了。”
“是嗎,那你得想點辦法,昆武和西陵是我們兩人的,別被人插上一腳。”
“昆,我其實一直很想問你,你真的那麼想去軒轅氏,進到軒轅軍中?”
“怎麼會想問這個,我們一起讓昆武西陵更壯大不好嗎?”
“我知道你有你的抱負,不想一直待在山上,可我其實更想像現在這樣過日子,不想捲入那麼多是非。”
“傻瓜,我們之後只是換個地方而已,我倆的感情沒變就行了,你不信我嗎?”
“不,我怎麼會不信你。”
“好了,很晚了,睡吧。”
女人點了點頭,埋在他頸間,可是她的眼卻遲遲沒閉上,她一直看著男人的臉,心中滿是疑惑。
她的確不怎麼識得字,她也的確只看到那封信是因為西陵女子而對山昆的答謝信。
可是她不是傻子,對於信上的那圖案她也是知道的。
那封信的右下角,畫的是隻黑色的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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