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旋,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你不應該把她救回來的。”
說話的是秋雲,她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盯著我。
“你們認為她是個禍害?不,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不過比別人多一些憂鬱而已。”我把目光轉向了對面的琴然和蘇美,“你們是她的朋友,你們應該知道的。”
“不,從高中開始水月就總是夢遊,她讓我們感到害怕。這次來幽靈客棧,也是她首先提出來的,是她讓我們陪著她來的,是她把我們帶到了這個恐怖的地方。”
蘇美接著琴然的話說:“我們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但絕對不會和死人一起走的。”
“再說一遍,水月不是死人。當我在海灘上發現她的時候,她只是暫時地出現了醫學上的‘假死’現象,後來很快又活了過來。”
“你在把我們當白痴吧?”
我猛的站了起來,離開了餐桌,走到了廚房裡面,阿昌就等在這裡,他明白我進來的意思,甚至已經準備好了一份晚餐。
“阿昌,也許只有你能理解我。”說完,我接過他手裡的飯盒,匆匆地跑上了樓梯。
回到房間裡,水月正在安靜地等著我。我把晚餐放在了她面前,正在她吃晚飯的時候,忽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我和水月立刻緊張了起來,我們互相看著都不發出聲音,但敲門聲還在繼續。我終於隔著門說話了:“誰?”
“我是秋雲。我能和你談談嗎?我不進來,我們就在外面談。”
我回頭看了看水月,她向我點了點頭。於是,我開啟了房門的一道縫,然後從門裡擠了出去。
秋雲說:“我們到後面去談談。”
她走到了走廊的盡頭,這裡有一盞昏暗的小燈,正好照亮了我們的臉。我問:“你為什麼總是盯著我?”
“因為你的性格很像我丈夫———”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把臉靠近了我說:“敏感、憂鬱、富有藝術氣質。但更重要的是,為了自己所愛的人,可以失去理智不顧一切。”
我冷冷地反問道:“可他為什麼離開了你?”
“因為,我並不是她所愛的人。”
“那他愛的是誰?”
“不,你不需要知道,你也不會相信。”
她大口地喘息起來,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我感到她的手比水月更加冰涼,她輕聲地說:“為什麼你寧可愛一個死去的人?”
“你要幹什麼?”我被她嚇壞了。
“周旋,你還不明白嗎?”她把我的手抓得更緊了,那細細的指甲幾乎嵌進了我的面板,讓我感到一陣刺痛。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時候,忽然聽到了清芬的尖叫聲。
秋雲的手立刻鬆了開來,我趁機從她身邊跑走了。我飛快地跑到走廊裡,只見清芬的房門敞開著,她跪在小龍的床前哭叫著。
這時高凡衝進了房間,他拉起清芬的手問出了什麼事。她抽泣著回答:“小龍快不行了。”
我也走進了房間,伏在小龍的旁邊看著他。這少年面如金紙,雙眉緊緊扭在了一起,額頭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小龍的呼吸似乎非常困難,他用手捂著自己的脖子,喉嚨裡發出“咯咯咯”的怪聲。
丁雨山也走進了房間,他看了一眼之後說:“有沒有藥?”
清芬驚慌失措地說:“已經給他吃過了,過去他從來沒有這樣發過病。”
“這好像不是肺病的樣子啊。”
丁雨山擰起了眉毛說,房間裡的氣氛一下子令人窒息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清芬拉著高凡的衣服說,她已經手足無措了。
這時候我說話了:“趕快把他送到西冷鎮上的醫院吧,現在就走,也許還來得及。”
我剛要把小龍的身體抬起來,就聽到他的喉嚨裡又發出一陣奇怪的聲音,那雙手死死地捂住脖子,而雙腳則在床的另一頭亂蹬。我注意到他的表情異常痛苦,眼球都似乎要突出來了。
忽然,我聽到小龍似乎在輕聲地說話,只是聲音異常模糊。我立刻低下頭,貼著他的嘴巴,終於聽到了他的話:“來了……他們來了……我們都已經……已經死了……”
我的心裡一震,再起來看小龍,發現他已經翻白眼了,整張臉由蒼白變得血紅,喉嚨裡不停地發出怪音。清芬束手無策地哭叫起來,當我和丁雨山一起用力抬起小龍的時候,這少年已經口吐白沫了。
終於,小龍徹底斷氣了,他捂住自己脖子的手漸漸地垂了下來,在咽喉處明顯可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