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母,我沒有想討好你的意思,如果我想討好你,剛才就說我喜歡吃榴蓮了。”
桂珍瞟了瞟她,這孩子說話中聽又不油膩,長的也順眼。再看看梓慕在一旁緊張的捏著拳頭,生怕她問出什麼刁蠻的問題來,忍不住低聲笑了笑。
“沂小姐,現在在做什麼工作?”桂珍問道。
“現在在師大附中教中學一年級和二年級的美術。”
“當老師好啊,做老師圈子單純,接觸不到烏七八糟的人。”桂珍放下手中的榴蓮,撿了一顆烏梅放在嘴裡,她好像很愛吃零食。
凌菲不知道如何接上桂珍的這句話,默默的坐著,梓慕怕母親扯到私生女這個問題上,說道:“爸,媽,我帶凌菲到我房間裡看看唱片。”
祥雨擺擺手,說:“去吧,去吧,去忙你們的吧。”
梓慕攬著凌菲往房間走,桂珍叫來躲在牆柱後面的陳婆子。
“太太,看她走路的姿勢和坐下的儀態,應該是位黃花閨女。”陳婆子喜滋滋的說。
“那我就放心了”,桂珍面向祥雨,用一種聽天由命的語氣說道:“我說怎麼對沂凌菲印象不深呢,原來沒有尋常之處,放在小姐堆裡,她算不上起眼的。她呀,和我心目中的兒媳婦標準還是有差距的,可事到如今,也只能往寬了想,湊合吧。”
“你就是想的太多了,梓慕喜歡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小兩口以後過的好,不比什麼都強。”祥雨說道。
“你就是唱紅臉的角,你說我們什麼時候去沂家提親呢,人也仔細瞧過了,沂成若和賢瑛我們都認識,不能再這樣拖下去了。”桂珍發愁道:“想想要去提親,我就心裡彆扭,聘禮這麼大張旗鼓的在街上抬著,還不讓街坊鄰居笑話死,為了一個私生女,我實在拉不下這張老臉,丟不起這人。”
“不都上過報紙了麼,還怕丟什麼人呢,現在誰不知道沂凌菲是我們家沒過門的兒媳婦。”祥雨哈哈笑起來。
桂珍拍了一下桌子,說:“別再跟我提那報紙的事,除非你想把我氣死。梓蕊回來說,她那個婆婆看到報紙上的報道,樂了好幾天,真是臉都給丟盡了。”
“好了,夫人,你也別操心了,我已經和梓慕商量過了,他說他們要辦新式婚禮,不興訂婚,訂婚就免了。”祥雨緩緩的說道。
桂珍問:“他說不訂婚就不訂婚,沂家能答應麼?”
“梓慕說沂家那邊,沂小姐去做工作,沂小姐也不主張訂婚。”
“那就再好不過了”,桂珍又往嘴裡塞了一顆烏梅,說:“沂凌菲這丫頭能擺準自己的位置,識相,不容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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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有意流水情(9)
梓慕把凌菲帶進自己的房間,關上門。凌菲見了,又去把門開啟一條縫,口裡道著:“不知道你媽媽對我什麼想法,我心裡撲通撲通的跳。”
“你為何緊張呢?我不是說了嗎,不要管他們怎麼看。”梓慕扳過凌菲的肩膀,盯著她的眼睛說道。
凌菲背過身去,小聲的吐出幾個字:“我還不是因為在乎嗎。”她打量起梓慕的房間,地板上剛打過蠟,鋪了一張橢圓形的波斯毛毯,金碧輝煌的歐式傢俱擦拭的一塵不染,吊燈像一隻巨大的風鈴,低低的垂在人的頭頂上,在光線裡撲朔迷離的眩動。那一扇一扇的彩色窗戶很特別,窗邊放著一盆半人高的鳳尾竹,生機盎然的披散著枝葉。
凌菲看見她和梓慕的合影擺放在床頭的電話機旁,仿似讓人覺得他們儼然是夫妻了。她不好意思的朝窗戶外望去,有個年代不短的葡萄架,冬天的葡萄藤枯萎不振,所以能隱約看見對面的屋子。屋子外長滿爬山虎,窗臺上有依稀的青苔,這會窗戶半開著,冒出縷縷青煙。
她好奇的看的入了神,問梓慕:“裡面住的什麼人?怎麼這會在燒香呢?”
梓慕從後面摟著凌菲的腰,說:“是我的大媽,也就是我爸爸娶的第一位太太。”
凌菲一驚,呢喃著:“原來是真的。”
梓慕猜想凌菲聽到了一些傳聞,不好意思來問他,於是主動解釋道:“那間屋子是個佛堂,十幾年前開始,大媽就在裡面整日打坐唸佛,幾乎不出門,也很少有人知道她住在裡面。至於原因,我也不清楚,我想她大概是吃了舊式婚姻的苦。所以我每次站在這裡,看那屋子裡冒出香火時,我都對自己說,以後絕不讓我的妻子受這樣的苦,菲兒,我不會讓你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