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看。”他想如果凌菲能卸掉臉上的濃妝,那就是一個出淤泥而不染的美人胚子,可即便她戴著風塵的面具,滬森也相信自己透過現象,看到了本質。
“那我們就買了吧。”凌菲歡快的說,“店家,麻煩把我的裙子包一下,我就穿著旗袍了。”
滬森付了錢,出店門時凌菲說:“還得買件罩衫,胳膊冷冰冰的。”
又折回去買了件罩衫,罩衫的質量更差強人意了,凌菲隨便拿了一件,穿好後從包裡掏出紅色的口紅,對著鏡子描了又描。
“我覺得你不塗口紅時也很好看。”滬森說道。
“是不是像周念薇那樣,才稱的上美人呢?”凌菲擦拭著溢位嘴角的口紅,斜眼問滬森。
“不是,你很也美。”滬森的臉紅了。
中午,兩人在一家老字號飯店吃飯,本想叫沂銘和念薇一起來,可念薇說沂銘想去吃雞湯餛飩,只好作罷。滬森給凌菲點了雞頭米排骨湯、桂花糖藕、松鼠桂魚,還有一些時令蔬菜。
凌菲嚐了一口桂花糖藕,說:“太甜了,滿嘴糖精的味道。”
滬森又讓她嚐了嚐松鼠桂魚,凌菲在嘴裡細嚼著,說道:“好吃是好吃,可像是在吃番茄醬,絲毫吃不出魚的鮮味。”
滬森很沮喪,南北的飲食文化差距之大。他只好再讓凌菲喝點湯。沒想到凌菲說:“湯著實不錯。”
滬森喜上眉梢,給凌菲盛了一碗,說道:“那多喝點湯,雞頭米滋養去溼,這個時節吃最好了。聽你哥哥說,你昨夜都沒睡好,睡不好得靠食來補,別虧待了自己。晚上我讓王媽把你的枕頭換了,今年夏天家裡曬了一些野菊花,我早上吩咐王媽做一雙枕頭出來,野菊花安神,能讓你和你哥哥睡的好一些。”
“你們家還自己做枕頭?”凌菲好奇的問道。
“王媽小時候便跟著我爺爺奶奶,不喜歡市面上花裡胡哨的西洋保健枕,還是喜歡自己動手做一些,她做了自己用,也送給我和我父母用,我們都很喜歡,夢裡都是大自然的清香味。”
凌菲聽的入神,喝了一口湯,說道:“這湯雖然好喝,但不及早上我喝的那碗,那碗一定是王媽做的,對不對?”
“你真聰明,王媽的手藝是從御廚那裡學來的,她這時肯定在廚房裡忙活了,晚上你就有口福了。”
“江南這麼好,有的吃有的玩,我都不想回去了。”凌菲開起了玩笑。
“你男朋友不著急麼?”
“我沒有男朋友。”說完凌菲的臉就紅了。
滬森摸了摸頭髮,開心的露出笑容。
“那就別回去了,住我家吧。”
頓時兩人都覺得話語曖昧,滬森不語,把一盤菱角百合端到面前,細心的挑裡面的蔥葉。
“你怎麼不吃?”良久,凌菲抬頭問道。
“我不餓,你先吃,我早上看你把湯裡的蔥葉都挑了出來,知道你不愛吃蔥,我幫你挑了。”
“謝謝。”凌菲看著滬森仔細的樣子,想到了沂銘,這個世上待她最好的男人,現在在和周念薇幹什麼呢。念起此,凌菲一下子沒了食慾。
“凌菲,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想問什麼直說吧。”
“你,你為什麼要和你哥哥住在同一個房間?”
凌菲低頭思索著答案,每個人都有不願被別人提及的傷痛。
凌菲曾以為,她從小稱作媽媽的賢瑛是她的親生母親,應該說,她從來沒有懷疑過,賢瑛曾像所有母親會對女兒那樣,愛她愛的很無私。
直到凌菲上中學時的一天,娛樂小報上登出一篇文章,指出凌菲是她父親的私生女。凌菲跑回家問賢瑛,賢瑛承認沂銘是她唯一的孩子,她回答的很直率,凌菲在她的臉上看到慈愛背後的快感,她像是很期待這一天的到來,掩飾不住一個女人陰謀得逞的得意。
而她的父親沂成若,看到她蹲在草坪上哭泣,沒有過來抱抱她,像凌菲渴望的那樣,而是依舊冷冰冰的離她而去。對於自己的生母是誰,凌菲一無所知,她只從賢瑛的隻言片語中得知自己出生在江南,名字是生母起的。
那時起,她從受人追捧的千金小姐變成了讓人唾棄的私生女,只有沂銘從一而終的對她。他和她同父異母,卻仍視她為胞妹。
之後,晚上她睡在床上,他睡在邊上的大沙發上,她醒來時,他抱著她;她哭時,他安慰她。習慣慢慢成自然,即便已近而立之年,只要沂銘在家,他也會等凌菲入睡後才回房間,出門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