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浹背的時分,丫鬟的家人們才散去,林家給了他們幾袋麵粉和小米,他們便痛痛快快的走了。桂珍沒想到他們的要求如此簡單,他們哭哭啼啼的鬧了一上午,口口聲聲要去報官,還以為他們勒索金山銀山呢。丫鬟是被裹著一條草蓆抬出去的,傭人們只叫她“那個女傭”或者“那個丫頭”,因為她剛來林家不久,極少有人記住了她的名字,至於死因,有人講丫鬟來林家前,有相好的男人,苦於不能廝守,於是尋了短見;也有人說,丫鬟和男傭私通,懷上了孩子,是羞愧而亡的。
真正的原因,是沒有人在意的,而她的死給傭人們增添了不少談資,每個人都在眉飛色舞的闊談著,枯燥的生活裡一下子多了不少樂趣。傳聞的死因倒像是年輕女傭們心底的臆想,她們期盼歲月能贈予一個情郎,若沒有情郎,騷動的熱血只好留與身邊的男人苟合,結果無非是被唾罵而死,或者便是惶惶然度過一生。
桂珍吩咐傭人把宅子上上下下都清掃一遍,讓管家給每個傭人發了一千法幣,算是封口費了。林家裡外忙的紅火成一團,比過年還熱鬧,只有大太太的屋子,照著半壁冷清的斜陽,木魚聲遲遲不休。
那隻波斯貓縮在凌菲的懷裡享受安全感,煎熬,凌菲半躺在沙發上,想到了這個詞。她從沙發前的鏡子裡看自己,鬱鬱寡歡,了無生氣,她在這個家裡唯一說的上話的人彷彿與她隔著千重山,她們沒有得罪任何人,卻被那些所謂高貴優越的生物說成不祥之物,可為了梓慕,這個深深愛著她的男人,所有的堅強和勇敢都是值得的,凌菲閉上眼靜聽木魚聲,眼角泛起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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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此蕭郎是路人(6)
月亮當空照的時分,辛靜影獨自揹著包袱回到沂家。好些天了,沂銘沒有來接她,沂家也沒有派人過來,靜影等不下去了,怕再拗著性子,哭鬧折騰演變成真離婚。馬路上寂靜無聲,她四處張望,見沒有人,輕輕敲了敲門,她也是要臉的,害怕被人看見從而笑話她。
“誰啊?”
是徐管家的聲音,靜影忙道:“管家,是我。”
徐管家開啟門,眼神裡含著詫異,“少奶奶,是你啊。”
靜影往門裡邁腿,徐管家卻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說:“少爺不在家。”
靜影道:“你竟然不讓我進家門!”
徐管家向外攆她,“少奶奶,對不住你,我得去請示太太。”
“啪”的一聲大門關上了,靜影意識到,她在沂家的地位已一落千丈,甚至不如一個下人,回孃家和站著等都是屈辱,她選擇了後者。
一袋煙的功夫,大門開了道縫,徐管家探出頭來,“太太說,丫鬟們都睡了,少奶奶今晚要留下的話,沒有人伺候,得自己洗漱,鋪床鋪被了。”
靜影咬咬嘴唇,“行。”
徐管家轉身走了,她站在門口愣了一會,然後嘆口氣,轉身關上大門。院子裡黑沉沉的空蕩,明明剛才還亮著的幾盞燈,現在都熄滅了,像是故意出她這個少奶奶的洋相。她摸索到房間門口,隔壁的客房開啟了門,走出來的是沈瑜,她只穿了件蕾絲吊帶睡裙,著實不害臊,靜影的眼睛裡升起火苗,“你怎麼在這?”
沈瑜尷尬的說:“太太明天一要走親戚,讓我晚上住這裡,以免來不及給她化妝,耽誤了太太的行程。”
“那為什麼要住我們隔壁?”
“這是太太的安排。”
“是讓你來勾引沂銘嗎?你也配?”靜影挑釁的看著沈瑜,“你們休想奪走我少奶奶的位置,我是絕對不會拱手讓人的。”
沈瑜連連擺手道:“少奶奶, 你要防備的人不是我,你搞錯物件了。那天我只是和少爺在舞廳裡偶然碰見,所以才跳了一支舞,你想要找的女人,不是我。”
“那是誰?!”靜影的表情猙獰,她這樣的女人,愛起來恨起來都瘋狂的可怕。
“我,我不能說”,沈瑜轉身迅速關上門,她被靜影的咄咄逼人嚇得魂飛魄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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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外的公寓裡,燈火通明,沂銘帶周念薇去城裡玩了一天,這會剛剛回來。珍珠羅帳子裡,念薇依偎在沂銘身旁,她臨盆在即,心情也莫名的亢奮。她問道:“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沂銘說:“女孩,她一定會長的跟你一樣漂亮。”頓了頓 ,他又說:“我要帶她去看維多利亞港,到海邊等日出,撿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