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望一棵盛放中的臘梅樹,不上心的回道:“我去哪用得著你一個下人過問嗎。”
夏瑾沫眉頭一蹙,她一個堂堂的軍人,何時受得起此等委屈,飽含怒氣字正腔圓的解釋,“外面兵荒馬亂,我這也是為大小姐的安危著想,如果大小姐出了什麼事,回頭我沒法向陸戰長交代。”
“我不是好好的,你非要問出點什麼名堂。”
夏瑾沫氣的直翻白眼,話已至此,她仍賴在此地簡直自取其辱,木琉找了個臺階給她下,“夏姑娘,大小姐昨晚換下的衣服還沒洗呢,今天日頭好,你馬上回去洗了吧。”
夏瑾沫甩頭即走,凌菲和木琉掩嘴笑了,木琉道:“讓她忍無可忍,自行離開周家才好,成天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們,去哪都不方便,早知道她們這麼煩人,當初來的時候我真該一口回絕了。”
凌菲笑道:“怕只怕你回絕了她們,她們也要找個其它的理由留下來。”
木琉打趣她,“陸戰長對你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現在看的這麼緊,結了婚可得了。”
凌菲只淺笑,木琉看到的一切與事實大相徑庭,她不便去細說,只得罷了。兩人進了廠子,向經理和會計瞭解這個月的貿易額,仔細一梳理,賺的倒不少,凌菲惦記著把這筆錢貢獻給朱校長的組織,因為她明白了朱校長和曹璐、小蓮他們是站在一個隊伍裡的,她想傾其所有去幫助曹璐,冥冥中,她為這樣的舉動感到由衷的快樂。
下午回到家,洗完澡換好衣裳,殷素過來報告說陸戰長來了,並送來了兩壇五十年陳釀的紹興黃酒和一個金暈歙硯,直接送到了老爺那,陸戰長就等在巷口外。剛洗的頭髮溼漉漉的披在肩上,凌菲靠近火盆把頭髮烘的微幹,在暖烘烘的屋子裡,竟有想睡覺的衝動。她迷糊著打量身上的衣服,銀紅小襖,蔥白線滾邊,亮藍色如意小腳褲子,很隨意的居家裝扮,但她確實沒有心情重新打扮,於是戴了一個寬邊髮箍,裹了一條流蘇披肩就下樓來。
滬森在樓梯口往上走,見到她未語先笑,凌菲看了看自己,問:“哪裡值得你好笑了?”
滬森道:“我笑的是這家裡的人,別說是吃頓團圓飯了,見一面都這麼難,王媽說你回來了,我便急忙趕來,差一點又碰不到你,你要出去?”
“嗯,陸戰長在外面等我。”
“他來的可真勤,難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每回來都帶東西,照這樣下去,各地的稀奇珍寶全匯聚到我們家來了。”
凌菲哧哧的笑。
滬森的臉色卻顯得幽暗,凌菲的笑讓他有些傷心,她自從認識了陸地,開心的很。
滬森問:“我母親要給我再娶一房媳婦,你知道嗎?”
凌菲點點頭,“怎麼了,聽說那姑娘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和你正好門當戶對,她的哥哥還是你的好朋友,你們在一起挺好的。”
“你知道,可你竟然從未與我提起過”,滬森失望的望向凌菲,“你對我再次結婚毫無感覺嗎?”
凌菲裹了裹披肩,雲淡風輕的道:“我祝福你。”
“為什麼要祝福我?!”滬森歇斯底里的扯下圍巾,“我一直以為你想成全我和淑慧,所以才迫不及待的要嫁人,原來根本是我一廂情願,你只是想嫁人了,但那個男人不是我!”
“對。”
此時的滬森體會不到凌菲吐出這個字的艱難,他搖頭呢喃著:“不”,像一道穿越不了的屏風擋在她的面前,霸道的擁她入懷,“你嫁給我好不好,你也可以給我生孩子,你也可以做周太太,為什麼命運偏偏要再次捉弄我,凌菲,你答應我好嗎,只要你答應,我去求媽媽,我會一輩子對你好的,我再也不要失去你。”
凌菲道:“你鬆手。”
滬森越發抱得緊。
舊情一縷獨難忘(7)
凌菲掙扎著,脫口而出的咆哮,“周滬森,我不喜歡你,我愛陸地,我愛他!”
那雙蠻橫的手終於落了下來,如枯黃的冬葉無力的垂下,沉寂的空氣中夾雜一絲他的啜泣,絕望的,再也不抱幻想的,他們把話都說開了,說痛快了,這輩子的愛恨情仇仿似到了頭。
不一會兒,陸地迎接到了他心愛的姑娘,她在夕陽的餘暉中漫步而來,一束束瑰麗的光打在她細膩的輪廓上,金色的,一層不染的,高貴的金色。他下意識的從口袋中掏出棉麻手帕擦了擦手,今天早上他奉命處決了一位犯人,他與那位犯人素未平生,嚴刑酷打訊問了幾個月,一無所獲,當槍聲響起的那刻,他感到很不舒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