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安的腳踩在碎石鋪就的村道上,發出“咔嚓、咔嚓”的聲響,在這死寂的村落裡顯得格外刺耳。
越往村子深處走,那股甜膩中夾雜著腥臭的怪味就越濃郁。
他眉頭緊鎖,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終於,一座破敗的祠堂出現在他眼前。
祠堂幾乎被荒草淹沒,屋頂塌陷出一個大洞,像一隻被掏空了眼眶的野獸,無聲地訴說著歲月的殘酷和曾經的血腥。
大門搖搖欲墜,彷彿隨時都會倒塌,祠堂裡透出的光線昏暗而詭異,像某種兇獸潛伏在黑暗中,正張開血盆大口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是月靈草的味道……”
月靈草這東西他熟,一些邪道修士最喜歡用這玩意兒來控制靈獸,讓它們淪為殺戮工具。
守護神性情大變,恐怕和這脫不了干係。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到祠堂門口,抬手輕輕一推。
“吱呀——”
腐朽的大門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摩擦聲,緩緩向內開啟,像一隻巨獸張開了它的嘴巴。
一股夾雜著腐朽和血腥氣息的渾濁空氣撲面而來,易安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但那股甜膩腥臭的味道還是像無孔不入的蟲子一樣鑽進他的鼻腔。
祠堂內比外面更加陰森,光線昏暗到幾乎看不清東西。
地面上散落著枯萎的月靈草和動物的殘骸,空氣中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幾根斷裂的房梁歪斜著,彷彿隨時會砸下來,讓整個空間顯得更加壓抑和危險。
易安的目光掃過四周,最終落在祠堂中央的石臺上。
石臺上有一個破舊的香爐,裡面殘留著一些灰燼。
他走上前去,拿起香爐,入手冰涼,觸感粗糙。
香爐的材質很普通,但上面雕刻的花紋卻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些扭曲怪異的符號,和他在古樹、土地廟看到的如出一轍!
“獻祭陣法……”易安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
他緩緩摩挲著香爐上的花紋,心中湧起一股怒火。
這些邪道修士,竟然把主意打到了守護神身上,簡直是膽大包天!
“該死的妖道!”
一聲怒吼打破了祠堂的死寂,李富貴帶著幾個村民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他們看著祠堂內狼藉的景象,一個個怒目圓睜,咬牙切齒。
李富貴更是氣得渾身發抖,指著地上的枯草和殘骸,破口大罵:
“這幫畜生!肯定是他們害了守護神!”
易安聽到動靜,轉身看向李富貴等人。
他眼神一凜,沉聲問道:“妖道?你們見過?”
李富貴一愣,這才注意到祠堂裡還有其他人。
他上下打量了易安一番,見他年紀輕輕,卻氣度不凡,便壓下心中的怒火,沉聲道:
“見過!一年前,村裡來了個道士,說是雲遊路過,想借住幾天。”
他頓了頓,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
“當時守護神還特意叮囑村長,說那道士幫它擊退了入侵的妖獸,讓村長好好招待。村長哪敢怠慢,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誰知道……”
李富貴說到這裡,猛地攥緊了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咬牙切齒道:“誰知道那傢伙竟然是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道士?”易安心中一動,腦海中立刻浮現出玄天觀那幫道貌岸然的傢伙。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那道士長什麼樣子?還說過什麼?”
幾個村民七嘴八舌地說了起來。
“那道士穿著一身黑袍,瘦得跟竹竿似的,臉色慘白,留著兩撇八字鬍,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整天神神叨叨的,也不說話,就喜歡在村子裡亂轉,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
“他還說什麼守護神是上天派來保護我們的,讓我們好好供奉,不然就要降下災禍!”
“對!他還說要用活物祭祀守護神,才能讓守護神永葆神力,當時我們就覺得不對勁,可村長被他蠱惑了,硬是讓我們……”
一個村民說到這裡,聲音哽咽起來,顯然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回憶。
易安靜靜地聽著,臉色越來越陰沉。
這些村民的描述,讓他更加確信了自己的猜測。
那個所謂的“道士”,十有八九就是玄天觀的人!
“黑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