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求饒,一個勁地說自己會使盡所有可行之計,努力治療好陛下的傷。
蘭玫想要守在失血昏迷的人身邊,但是天亮了,部下們正在不停地催促著自己。蘭玫只好換上明黃色的龍袍,出發前往金鑾殿,進行登基大典。宮人在文武百官面前,唸完皇帝的退位詔書,蘭玫成為帝國的新主人。
殿上不少大臣對於這突如其來的訊息感到無比驚訝,皇上龍體一向健康,少有生病,怎麼突然就因病退位了呢?退位就退位吧,但繼位的人選,怎麼著也應該是蘭氏宗親才對啊,為何會選並無皇室血統的蘭玫啊?憑什麼啊!細細一想,官員們便料到箇中的詭異之處了。安寧侯以武力逼宮,迫使皇帝讓出帝位。那份所謂的禪讓詔書,即便是真的,恐怕蘭政也是在刀刃之下籤署的。歹人當道,蘭玫竊國成功,皇上一世英名,怎麼就沒料到安寧侯會謀逆造反了呢?
新帝看見殿上少有的幾個還沒下跪的大臣,便問他們是否對繼位的自己有什麼意見。
這幾位大臣在殿上公開質疑新帝繼承的合法性,其他官員便跟他們爭論起來了,說安寧侯繼位登基完全合情合理,並無任何可以置疑的地方。
新官上任都有三把火,何況是剛剛登基的皇帝呢!蘭玫當場下旨,將那些不願稱臣的官員革職流放,下面的官員一片譁然。
原本的皇帝就已經不好伺候,這新皇帝嘛,能夠將蘭政從皇位上拉下來,更是個不好對付的主兒,反正誰當皇帝不是過日子,何況也輪不到我們漢人置喙,殿上的漢族官員們早已是跪在地上,對新君三跪九叩,任由那些滿族官員鬥個你死我活。
在之後的日子裡,蘭玫以各種莫須有的理由,將蘭氏宗室的所有成員統統處死,不過此乃後話了。此時的蘭玫,人雖然坐在金鑾殿上,心卻一直牽掛著病榻上仍然昏迷著的傷者。
中箭後的第四天,蘭政終於醒過來了,此時的江山已經不再屬於自己了。睜開雙眼的人,望著有點陌生的宮室擺設,這裡並不是自己熟悉的未央宮,或許自己正身處在陰曹地府吧。
不用臨朝聽政的時候,蘭玫便一直守在床邊。看見趴在自己床邊睡倒的人,蘭政想要將自己的手從那人手中抽出來。睡夢中的人被傷者的動作驚醒了。
“海若多甫,你終於醒了?”皇帝從椅子上坐了起來,立刻喚宮人傳太醫進來。
“我還沒死嗎?”蘭政自言自語,然後望向篡奪自己皇位的男人,冷冷地問道:“你為什麼要救我?”
皇帝摁住想要坐起來的蘭政,勸道:“朕知道海若多甫恨著朕,但你現在身受重傷,昏迷了三天三夜。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讓你的傷儘快痊癒,恢復好身子,以後的事再慢慢說。聽朕的話,好不好?”
“別碰我!”蘭政吃力地推開想要觸碰自己的手,臉色白得跟紙張似的。
就這麼一下,傷者胸前的繃帶又開始冒出鮮血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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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好,朕不碰你,朕不碰你……”
皇帝眼見蘭政胸前的紅色愈發擴大,看得心裡那個急啊,太醫怎麼還沒到,蘭玫急得團團轉。
蘭政無力地躺在床上,呼氣多吸氣少的模樣,以及蒼白的臉都彷彿在昭示著,身體的主人隨時都有可能離開人間。太醫一進門來,皇上便讓他們趕緊為床上的人治療。太醫自然是不敢怠慢,先是為傷者診脈,然後觀察蘭政的臉色,再開出藥方,讓宮人馬上將方子送到太醫院,儘快把藥煎出來。
皇帝連夜守在長樂宮,直到親眼看著蘭政把藥喝下,一直皺著的眉頭才有一丁點兒的放鬆。蘭政服了藥以後,被太醫囑咐需要繼續臥床休養,不能隨意動彈,以免動了創口再次出血。雖然是在夜裡,但已經昏睡了三日三夜的人,現在自然是沒有半點睡意的,眼珠子轉來轉去,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是長樂宮。”皇帝彷彿猜到了蘭政心中所想,在他開口詢問以前便回答說道。
長樂宮嗎?原來我還在長樂宮,皇後所居住的地方,也是她喪命的地點,蘭政不禁合上雙眼,姚黃被叛軍斬首的畫面還歷歷在目。
“宮中的妃嬪全都被你殺了?”蘭政望住身著龍袍的男人,冷冷地問道。
皇帝笑了,低頭看向蘭政,調侃道:“怎麼,事到如今,海若多甫還惦記著你的那些女人們?真是好生風流啊!”
沒能從蘭玫的口中問出個究竟,蘭政一臉沈默,內心其實很擔憂,特別是蘭俊和塵央。姚黃已經沒有了,蘭政很自責。自己沒能盡好作為丈夫的職責,保護結髮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