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轍道:“是的,我懷疑賽亞娜就是‘自由嚮導組織’的最高領導,所以想透過這次修改《保護法》的機會和她達成合作。我們的嚮導太弱了,就像溫室裡的花,根本經不起風雨,將來一旦發生戰爭,一定會成為我們的短板。我認為真正的嚮導和異能者一樣,都能成為優秀的戰士,所以我想透過‘自由嚮導組織’發掘更多強大的嚮導,並以他們的方式教育我們現有的嚮導。”
他看向窗外,目光深邃:“宇宙太大了,我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遇上強大的敵人,如果我們因為害怕某部分人類強大的力量,就剿滅他們,閹割他們的能力,那我們就等於折斷自己手中的劍,一旦強敵入侵,只能引頸就戮。我不能成為這樣的罪人。”
真正的天才思路永遠和大眾不在一個層面,霍伯特看著表情深沉的金轍,暗自感嘆。人類統一八百餘年,自從三百年前剿滅異星蠍,就再也沒有遇到過強大的敵人。歷屆總統總是把更多的精力放在聯邦內部管理上,平衡利益,權衡得失,只有金轍,始終站在全人類的立場上,與整個宇宙對視。
“這些高階的問題就留給你去思考吧。”霍伯特站起身來,“我去整理一下你剛才的思路,想想怎麼執行。”
“好。”金轍撓頭,“我也該去換件衣服了,順便吃點東西……唉,金軒不知道怎麼樣了,要麼我還是去看看他吧……”說到弟弟,他立刻還原成了一個苦逼的大哥。
一個多月後,通古斯基地。
巫承赫坐在學習室的椅子上,疲憊地看著老師的課件,他懷孕已經快五個月了,因為是雙胎,肚子已經微微鼓了起來了起來,只是本人還是非常消瘦。
“怎麼了?”漢斯發現他眼神有點發直,停止講課,關心地問。
巫承赫沉默,稍微坐起來一點,示意他繼續。漢斯關閉課件,道:“你最近情緒不太穩定,有去做心理輔導嗎?”
巫承赫點頭,眼底的憂鬱卻仍舊揮之不去。這是標記帶來的負面影響,他離開他的異能者太久了,意識雲因為無法安撫伴侶而變得陰鬱沉寂,心理上也漸漸產生了問題,總覺得生無可望,人生乏味。
學校給他安排了心理老師,還經常讓和他合得來的學員來陪他,但這一切都像是隔靴搔癢,根本起不到作用。巫承赫經常一宿一宿地睡不著覺,睜著眼睛發幻覺,看到金軒站在床頭對他溫柔地笑,或者一身是血地躺在地下室裡——金轍告訴他金軒回來了,因為狂躁被關在官邸的安全屋裡,必須等他生下孩子才能見面。
他很理智地答覆金轍的信件,從容地上課,參加沙龍,給學員們洗腦,但他無法控制他自己的抑鬱症。他迫切想見到金軒,想跟他在一起。有的時候他坐在課堂上,忽然就想站起來走掉,走出通古斯之門,讓綠潮把自己淹死。
他一邊告訴自己堅強點,忍一忍,很快就過去了,一邊又告訴自己受夠了,再也不想忍受這種無望的生活,見不到金軒,活著還不如死了。
一開始他只是這麼想,後來他就真這麼做了,在一節公共課上毫無預兆地站了起來,步行穿過學校,一直走到了透明壁邊緣,整個人貼著牆站了足有一個小時。
後來校警把他弄了回去,路德給他做了檢查,發現他有嚴重的抑鬱症,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學校給他安排了心理輔導。
“嘿,別這樣。”漢斯走過來,彎腰對著他微笑,“‘切斷’條款已經被廢除了,你該高興才是。”
“是啊,廢除了,他不會死了……”巫承赫怔怔看著漢斯,眼神變幻不定,忽然坐起身來,道:“你們流放我吧。”
漢斯吃了一驚,一直以來巫承赫都非常保護他的異能者,即使在條款廢除之後仍舊不願吐露對方的姓名。這還是第一次主動談起這件事。
“你想好了嗎?”漢斯嘴角的笑意漸漸隱去,正色道,“我現在可以叫調查組的人來,只要你說出異能者的姓名,核實之後你們就可以見面。”
巫承赫張了張嘴,靠回椅背上,垂著眼瞼不再說話,良久搖了搖頭。他已經撐了快五個月了,再撐一個月就能見到金軒。而且他不能單方面違背金轍的命令。
當天晚上他花了一整夜的工夫給金轍寫信,寫了刪刪了寫,最終在末尾還是問了出來:能不能把他和金軒一起被流放?
他第一次把自己的真實心理告訴金轍——他很害怕,整夜整夜睡不著覺,他想見金軒,他總幻想金軒要死了……
第二天金轍親自來通古斯看他。他們坐在船屋大廳裡,面對面,誰也不說話,坐了很久。最後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