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他總說先讓二哥完婚,現在,二哥完婚了,該自己了!歷史把他推到了最前沿!無法迴避,無法退卻。和別人談婚沒興致,自己最愛的袁芳又提出了分手,以後的婚姻道路該如何走呢?自己該何去何從呢?
人,總是不由自主地走向十字路口。而十字路口是最能檢驗一個人的智慧,最能考驗一個人的品質的了。有的人的人生,會因為有了十字路口而絢爛多彩;有的人的人生,會因為有了十字路口而支離破碎!
趙電現在就到了十字路口,他的人生是絢爛多彩,還是支離破碎呢?誰也不知道。
媽媽的病有所好轉,但沒有根本性的好轉,病情時好時壞。腦血栓是不治之症,就是總統患了這種病,也無法治療的,何況普通百姓。
媽媽不能行走,吃飯要人送,入廁要人扶著,梳頭洗臉都依靠別人。父親以前還能做點農活,現在農活放下了,專門照料母親。
趙電頗有孝心:以前母親沒病時,他一般情況下是兩個月回家一次,甚至半年回家一次。現在母親病了,他不放心,要麼一週回家一次,要麼兩週回家一次。而且每次回家都買許多食品給母親補身子。回家後,總要給母親梳頭,洗臉,洗腳;給母親倒便桶;把母親抱出來曬曬太陽,透透氣;握著母親的手問寒問暖。
母親本是個能言善道的人,患了腦血栓後,言語能力基本喪失,口齒不清,說話吞吞吐吐,支支吾吾。每次趙電握著她的手時,她就憐愛地看著趙電,支支吾吾地說:“我趙電,心是最好的――”
趙電回家,父親常常唉聲嘆氣,畢竟照料一個全身癱瘓的人,太不容易了!這比干農活要累十倍,何況父親已是個七十六歲的老人了。
六月中旬,趙電到省城有事,他知道母親喜歡吃荔枝,就順便在省城買了些荔枝帶給母親吃,母親還是小的時候吃過。到家時,父親告訴趙電:“家裡的鍋灶開裂了――”
趙電看看鍋灶,真的有點縫隙,但不影響做飯。他說:“這沒事啊。”
“不是影響燒飯,這是個兆頭。”
“什麼兆頭?”
“古人說:灶分裂,人分家。”
“怎麼要分家?”
父親說:“要分家的人當然是你二嫂。這不是明擺著嗎,她是不想和你癱瘓的母親在一起生活。”
“如果她想分家就答應她,不要和她爭吵,也沒什麼。你們三個一家,她和老二一家。爸爸,你放心,分家後,我保證你們吃的用的不比以前差,需要什麼,我買,不依仗趙成夫妻倆。”
分家後,趙電幾乎包攬了父母所有的生活用品,他怕母親熱,買了個新電風扇,原有的給了趙成,還給母親買了副躺椅,讓她在外面躺著,見見陽光,透透氣。
趙電為癱瘓的老母,可說是付出了全力!他對得起自己的母親。他不光對得起母親,也對得起袁芳。無論白天多麼忙,晚上他總要給袁芳寫信!他發過誓,堅持每天一封信。他在努力踐行著自己的諾言。儘管袁芳沒有任何迴音,但這絲毫不影響他的意志,他從沒有打退堂鼓!一開始,信比較長,後來信越寫越短,寫到第二百封的時候,話已講盡了,從第二百零一封開始,他在信中只寫三句話:好好學習,保重身體,時間會證明一切。信的內容固定了,但形式是千變萬化的:每一封信的信封都互不相同,每一封信的信紙都不一樣,每一次信紙的摺疊都有新意,每一次貼的郵票都不一樣。
袁芳見到信後會怎樣處理呢?是看,是撕,還是扔?還是把郵票撕下來作收藏,而把信扔了?他不知道,也不去想。趙電只有一個念頭:不管袁芳怎麼處理,我都要寫!
趙電投信,時間不固定:有時白天投,有時晚上投。地點也不固定:有時在西林投,有時到下面的縣辦事,就順便在縣城投,如果到省城辦事,就把信帶到省城投。郵箱也不固定,西林市各個街道的郵箱他都投遍了。
由於他是分散著進行的,所以別人沒發現他的異常之處,他的生活一直保持著正常,大家都在過著平常的日子。
在沒有袁芳的日子裡,趙電日思夜想著袁芳。在不見袁芳蹤影的日子裡,他竭力找尋著袁芳的影子。從1997年開始,趙電的心中萌生了一個計劃,就是:他要重溫和袁芳一起去過的地方。
正月裡,他獨自到新竹縣城,只是這一次不是去袁芳家拜年,他知道袁芳在家,但是,在沒有得到袁芳回覆的情況下,他是不可能去袁芳家找她的。他來到城外的那片樹林,即袁芳的心情森林。去年的此日,他曾和袁芳共同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