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再芒首先問:“你既然知道商寧已經死了,那隨便一個人都能陪你演戲,為什麼偏偏是我?”
“最開始我並不知情。”商恪說。
他不想在曲曼的房間前談論這些:“上樓說吧,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
來到三樓,他們在花房前的鞦韆椅坐下,夜色靜謐無聲,應再芒一臉無謂地望著窗外,而商恪看了應再芒很久,終於最先打破沉默:“媽的病情在去年秋天之後就變得越來越差,我知道她是因為掛念商寧,我也試過去找他,但一無所獲。正巧當時我在接觸一個國內醫療器械公司併購的專案。”
“合作談的很順利,機緣巧合下我瞭解到醫療器械公司的董事在醫學界有很廣的人脈,後來我想到商寧的白血病或許可以作為線索,便委託他幫我找找看。”
“不久之後,你的資料就送到了我的手上,他告訴我你就是商寧,並且給了我一份我和真正商寧的dna鑑定報告,我找人看過,數值對比全都是真實的,沒有作假的痕跡,也因為你同樣患有白血病,所以最開始我確實相信你就是商寧。”
“等一下。”應再芒覺得還是很費解,“既然商寧已經死了,又怎麼還能做dna鑑定?”
“商寧確實在十二年前就因為白血病無法治療而去世,但他當時為了配型骨髓在醫院採集過樣本,和我做的dna鑑定的就是這個。”
難怪,難怪鑑定報告做的天衣無縫,因為那就是他們兄弟樣本的檢測,當然是直系親屬的結果。所以最開始商恪並不是有意找他做替身,他也是受騙者之一。
應再芒還記得,他當時一點一點推測過,如果商恪真的不知情,那就是有第三個人在搞鬼,所以這個人,就是商恪口中的醫療器械公司的董事。
應再芒緩緩收緊掌心,頓了頓,輕聲問:“這個人,叫什麼?”
“段雙葉。”
應再芒下意識的反應是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沒有忘記也沒有模糊,他很確定這個叫段雙葉的人從來沒有出現在他的生活軌跡之中。
“段雙葉……”應再芒皺著眉喃喃地重複,這個名字成為線索在應再芒腦海裡搜尋,就在一瞬間,他想到了什麼。
“你說在一開始你並沒有懷疑過我,”應再芒看著商恪問,“那是因為什麼,讓你對我起疑?”
商恪說:“海鮮過敏。”
應再芒垂下頭自嘲一笑。果然,他只要露出一點點破綻,在商恪那裡就會成為致命的缺陷,他一直自詡他的演技還不錯,現在看來反而是商恪應該拿最佳男主角,在他洋洋自得不會有人發現時,商恪早就撬開他虛偽的偽裝,拿到他鳩佔鵲巢的罪證。
但這都不是最可惡的,最可惡的是商恪已經洞悉一切,卻依然選擇讓他繼續拙劣的表演,像是還怕他出醜不夠,貪婪不夠。
讓他自滿,升空,最後再狠狠摜入地底。
“既然你早就發現了,怎麼不拆穿我?如果不是我看到真正的鑑定報告,我們還要互相欺騙到什麼時候?”
誰知商恪反問:“我為什麼要拆穿?”
也對,應再芒想,拆穿他對於商恪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面前就有一個愚蠢又聽話的,拆穿之後他還要費力去尋找下一個替代品。
“你也看到了,媽她根本離不開你,你今天走了,明天她看不到你又會要求我帶她去找你。”
“醫生說情緒起伏也會對她的病情造成刺激,應再芒,我之前就說過,只要你能留下,什麼條件我都會答應你。”
商恪的態度看起來理智,冷靜,分析的頭頭是道,像是在進行一場談判,應再芒想,錢、豐富的物質生活,在他這裡已經不足以成為談判的籌碼。
最開始他想和商恪接吻,商恪怎麼都不願意,後來他想要離開,商恪為了讓他繼續當冒牌貨連色誘這種下作的手段都能使出來,商恪看起來是直男,跟他貼一下嘴唇或許還能接受,如果做更多的呢?商恪的底線到底在哪裡?
應再芒突然想噁心商恪一下。
應再芒懶散一笑,姿態輕鬆地仰靠在椅背,他組織了一下措辭,說:“你知道的,我喜歡男人,我也有需求,但我不想去外面隨便找人,我怕得病,你看起來乾淨,身材也還不錯。”
“你說你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那就在我需要的時候,和我上床。”
應再芒戲謔地看著商恪:“你敢嗎?”
商恪情緒不明地垂下眼,應再芒看商恪一直不出聲,以為他很為難,這個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