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瀝瀝的下著,屠非腳踩在越來越泥濘其實根本算不上是路的茅草叢裡,思緒萬千,含柳的死又讓他想到了良良,那個曾和他一樣被人束縛,受人撐控,隨時面臨著身首異處的危險,卻還對他死心踏地的良良;那個自身難保時還惦記著他的生死的良良;那個在他最後一次執行任務時死去的良良。
含柳,早晨還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對著他笑逐顏開、追逐打鬧。頃刻之間,就那麼“唆唆”的幾下,換來的是芳怡殆盡,香銷玉殞。當年的良良也是一樣,“轟”的一聲,屍骨無存。人生,大抵都是這樣無常的。與良良風花雪月,和含柳打情罵俏的時候哪會想到有這樣的一天,山水依然,卻已物是人非。
生命,真的是太脆弱了。死神降臨,真的誰也無可奈何?再想到那些慘死在寒水國大軍之下的無辜百姓。大規模的戰爭,雞犬不寧,生靈塗炭,血流成河。然而這一切又能怪得了誰?遊如?寒風?自己?那場不可思義的海龍捲?那道七色光柱?還是……屠非突然覺得自己活得很無奈,過得超狼狽,雖然有過風光旖旎的一面,有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無上權力,還有這麼多的愛他他也愛的妻子。
屠非,當年那個縱橫馳騁於殺手界,無往不勝,百戰不殆,天下無敵的屠非,那個想著要以自己的力量阻止寒風的稱霸整個大陸的屠非。本以為自己放棄了功名利祿,拋開了榮華富貴,就可以讓她們都過上美好、幸福、快樂的日子。現在?現在?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自己的命都是用犧牲女人的命換來的,不僅不能保護她們,自己都要她們用生命去維護。這算什麼,這代表什麼?屠非,你還是個男人嗎?整就一個王八羔子,婊子養的,懦夫,無能!
“咯吱。”一截苦樹枝被屠非踩得粉碎。驚起幾隻不只名的烏漆八黑的的小鳥。“嘎嘎”的叫了數聲,把原本就悲哀瘡無限的氣氛瀉染得更加淒涼。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悽悽慘慘慼戚在這裡被髮揮得淋漓盡致。
“老公,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就說出來,讓我們一起分擔,不要一個人扛著。是不是還在為含柳妹子的事傷心?對含柳妹子的死我們也很震憾,很傷心。但是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便吧。看到你這個樣子,柳兒在九泉之下也不會安心的!”朵盞顯得很激動。
“你要振作起來,姐妹們都還等著你回去,帶她們去坐飛機,乘遊輪。要是你這要就被打敗了,一蹶不起,那我們怎麼辦?那些置身於水深火熱之中等著你去拯救的黎民百姓怎麼辦?這些你都不要了,不管了嗎?”
習慣了屠非永遠樂觀向上、意氣風發的樣子,看到他現在消沉的聳拉樣,朵盞就覺得很不自在。
“操。”一個石子被屠非一腳踢得老遠老遠。
“老公,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大家都需要你,整個大陸的百姓都需要你!”望著屠非心神不定,一臉彷徨,想到他內心的掙扎與徘徊。朵盞又增添了幾分不忍,語氣也軟了下來。說出了自己心中最真切的想法。
“我,要我怎麼和你說。算了,噹噹務之急是找到正確的下山之路,讓大夥能夠平安的離天這個鳥不拉稀的地方。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屠非這次是完完全全的體會到了女人的歷害,軟硬兼施,前後夾攻。“英雄難過美人關,狗熊難過母熊關,哈哈哈!”
“啊。屠非。”一直沒有和他們搭話的寒玉突然大叫起來。
“怎麼回事?”屠非回過神來,上前幾步,心中一驚。原來寒玉光顧著聽朵盞和屠非說話去了,沒有注意腳下的路,踏進了一個虛草叢裡,一腳踩空了,更倒黴的是那虛草下竟是一個深不見底的大石窟。
寒玉一隻手死死的抓住一根青藤,另一隻手在空中胡亂的飛舞比劃著,似乎想要抓住什麼,但又心有餘而力不足。雪白的臂膀已被勒得鐵青鐵青,周身上下傷痕累累,血跡斑斑,用體無完膚來形容是再恰當不過了,寒玉之前清新靚麗、英姿颯爽的形象蕩然無存。臉上露出了從未有過的驚慌、恐懼之色。一對丹鳳眼直勾勾的盯著聞聲走過來的屠非,兩道秀眉皺得活似兩條做繭的蠶。直看得屠非渾身發麻,感覺怪怪的。
瞄了瞄寒玉身後那個石窟,黑壓壓的一片。屠非扔隨手撿個石頭扔了下去,竟然聽不到回聲,四周滿是青苔,綠糊糊的,溼溼滑滑,又下著小雨,其滑度就可想而知了,雪上加霜!
“見鬼。”屠非罵了一句,以表達他的強烈不爽。
寒玉的整個身子懸在半空中,全身的重量都集中在了那根抓青藤的纖纖玉手上。看樣子是堅持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