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珏在他懷裡扭來扭去的不樂意,谷靖書捧著他的臉兒問道:“小珏不想同我一直在一起了麼?”
南宮珏眼閉得緊緊的,聞言卻也皺起了眉頭,無賴地道:“不見長輩,我們還是在一起!”
“那卻不同,像這般浪跡漂泊,總歸沒有家裡住著舒服,對不對?”
南宮珏並沒有覺得哪裡不好,能吃能睡,能玩能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其實比他在原來那個“家”裡還要自由些。谷靖書見他裝作聽不見,只好嘆口氣,道:“何況你先答應得好好的,說了要隨我回家,這般出爾反爾,可是傷透我的心了。”
南宮珏偷偷張開一隻眼睛瞅了瞅他,見他臉色不豫,著實也怕惹他生氣了,道:“我也沒說不隨你回去。”
“那為何要推三阻四?”
“我們回去就回去,為什麼非要見長輩?”少年抬起頭,露出一臉委屈神態,道,“一見著什麼長輩,你就一點也不管我了,只聽他們的話。你又說過他們不會高興我們在一起,既然這樣,我們幹嘛去見他們!”
谷靖書一怔,摸著他的額髮,道:“長輩畢竟是長輩,不管人情禮數上都不可對他們失了敬意。”
南宮珏煩躁地翻來覆去,道:“他們很討厭!我不要去見他們!”
“別這麼說,我……雖不是他們的血親,卻是從小被他們養大的,這份養育之恩如何能忘?”
“……”
少年安靜了一下,谷靖書倒有些詫異,掰過他肩頭一看,那少年臉上正呈現出深思的表情,烏眼珠兒瞅著他,道:“你是被他們養大的?”
谷靖書料他還是懂得這些道理,當即重重地“嗯”了一聲,嚴肅地望著少年。南宮珏也瞧了他半晌,忽然“嗚”地一聲哀叫出來,滿床打滾地道:“不要不要!靖書為什麼不來碰見我,由我養大就好了!”
這個反應實是谷靖書始料未及,聽清了又不由啼笑皆非,道:“你什麼時候懂得養孩子了,再說我比你大,就是小時候遇著,也該是我養大你才對。”
“不管怎樣,我更討厭他們啦!”
少年猛地翻身趴在枕頭上,留給谷靖書一條光裸精赤的脊背,顯出賭氣的模樣。谷靖書便一下一下地摸著他頸子脊背,寬慰道:“我說過會想辦法,你要是聽話,他們便不會阻攔,反會對我們很好的。”
少年把臉埋在枕頭下,悶悶地道:“什麼辦法?”
谷靖書咳嗽一聲,伸手將他腦袋掰過來,瞧著那清俊的臉蛋,自己便先一陣怦然心動,將鼻尖抵著他的,悄聲道:“我想娶小珏回家,小珏答不答應?”
南宮珏神情還是悶悶的,道:“什麼叫娶?”
谷靖書微微紅了臉,道:“就是你進了我家的門,從此之後,世俗人間都承認我們的關係,且還要祝我們白頭到老,永結同心呢!”
南宮珏歪起腦袋認真想了想,道:“別人承不承認其實沒什麼要緊。”
谷靖書急道:“怎麼不要緊,長輩們也絕不會阻攔我們,而且還要為我們操辦婚禮的!”
南宮珏眼睛往他臉上忽閃著,好一會兒,道:“靖書喜歡?”
谷靖書斬釘截鐵地道:“喜歡!”
南宮珏素來頭腦簡單,又直爽可愛,聽他說喜歡,便道:“既然靖書喜歡,那就娶了我吧。”
他說這話自然是毫不在意,又無邪念,但落入谷靖書耳中,卻是叫他心旌神搖得很,只叫一聲“小珏!”,將少年復摟入懷中,愛得只恨不能同他血肉都融在了一起。南宮珏也道:“靖書!”與他扭麻花也似的纏在一處,貪婪地享受著書生那滿滿的溫情。
谷靖書激動過後,想起他答應得太過輕巧,心裡愧疚之情一掠而過,剩下的卻有九分不放心,遂道:“你既然願意,今後可不能反悔了,以後都聽我的話,不得亂來。”
南宮珏耳朵一抖,從他懷裡豎起頸子,道:“不成!都聽你的,你便不肯與我屁股肏了!”
谷靖書猝不及防,雖說與他裸裎相對的,卻仍給鬧了個大紅臉,狼狽不堪地道:“又亂說!我,……那關起門來在家中做的事,我自然不會勉強你;出門在外,特別是有他人在側時,你卻一定要聽話。”
南宮珏眨眨眼,道:“不好。”
谷靖書再一呆,道:“怎麼又不好了?”
南宮珏雙眼望天地思索著,道:“倘若只是關起門來做,那不是無聊得緊麼?何況你那《甘露譜》要練好,絕不能只囿於房中的。”
谷靖書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