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來看看少年沉迷於與自己交歡的美妙神情。
所幸他還記得自己這是在等著要見一個姓谷的前輩,萬不能有任何逾矩的行為,便總算將那些旖旎心思壓制了下來。
他們那邊是平靜了,南宮北翊走進草屋後卻並不平靜。
草屋十分簡陋,裡面的陳設也非常簡單。一端放著些南宮家送來的米糧菜蔬,窗欞下是石砌的灶臺,屋子中間擺放著石桌石凳,另一端是間以草蓆隔開的臥室,依稀看得見裡頭的床榻被褥,枕蓆間躺臥著一個面目不清的人。
南宮北翊進來就一眼瞧見臥房中的情景,神色不由一凜,身形一展,便穿行進入臥房,俯身檢視那人情狀。那人模模糊糊地呻吟了一聲,聲音十分微弱,南宮北翊倒是舒了口氣,在他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那人滾燙的額頭,道:“什麼時候病的,也不叫人進來看看,硬捱著吃苦便好受得很麼?”
那人卻左右搖了搖頭,把臉往裡頭埋去,避開他的手,並不說話。
南宮北翊便收回手,淡淡地道:“不想見我,也不想見見你們谷家的人麼?”
床上的人微微動彈了一下,終於開了口,聲音沙啞地道:“谷家除了我,還有誰人?”
南宮北翊道:“我就是不確定,所以帶他來見一見你,誰知道這麼不巧,你偏偏生了病。”
那床上的人自然便是南宮北翊方才所叫的“谷雲起”,他冷冷一笑,神志清醒了不少,吐字也清晰得多,道:“我雖然燒得厲害,卻還不至於糊塗。我大哥一家喪生於天門的動亂之中,嫂子懷有九個月的身孕,卻也歿於此役。我又沒有子嗣,谷家哪裡還有什麼人!”
南宮北翊道:“或者還有旁支。”
谷雲起閉著眼一搖頭,斬釘截鐵地道:“沒有。”
“那安陽城外青峰山下的谷家村──”
“天下姓谷的人何其多,你不妨全都找了來叫我認一認。”谷雲起這番話說得多了,不免有些氣喘,略歇了一會,才又嘲諷地笑道,“只是我勸你還是別再白費心機,我不是早已說過,天門是由我大哥一手掌管,藏寶也罷,秘笈也罷,都只有我大哥一人知曉。你就算真的找來一個我谷家的後人,我既不知道這其中的秘密,就是想告訴他也無從說起。”
南宮北翊並不動怒變色,反只是在他額頭上再摸了摸,便道:“你說得這樣篤定,等一下卻別被嚇著了。”
谷雲起厭惡地在他掌心底下搖著頭,好像很不喜歡被他碰觸似的,南宮北翊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消瘦的面頰,往屋外傳聲出去:“谷靖書,你進來吧!”
與谷靖書乍然聽見谷雲起的名字時不同,谷雲起沒有絲毫吃驚之態,只瞧著他冷笑。他本來病得嚴重,沒多少力氣,此刻倒像是為了不在南宮北翊面前示弱地,掙扎著要坐起來。南宮北翊伸手幫他,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閃躲,只有任由他幫著自己在腰後墊了枕被,才坐得端正。
門那邊,那谷靖書正拘謹地躬身垂首走進來,恭謹地道:“晚生谷靖書,拜見南宮老爺、谷前輩。”南宮珏在他後頭不出聲地抱著劍跟著,一雙眼睛只管瞅著他那被衣物遮蔽得嚴嚴實實,然而一彎腰便勾勒出挺翹弧線的腰臀,腦袋裡也不知轉著什麼樣的念頭,烏亮的瞳仁幾乎眯成了一條線。
草屋內光線太暗,加上谷靖書出於謹慎也沒有直接邁進那位谷雲起前輩的臥房,雙方都沒有看見對方。南宮北翊吩咐道:“你進來,讓雲起好好看一眼。”
谷靖書知道南宮珏在自己身後,心頭也安定了一些,便應了一聲是,恭順地走進那狹窄的臥房。
臥房內更黑更暗,然而谷靖書卻覺得渾身發涼,分明感到南宮北翊與那谷雲起的目光均在自己身上刺出了好多個窟窿。他戰戰兢兢地呆了一會兒,卻聽一個陌生的沙啞聲音低低地道:“抬頭。”
“……是。”
谷靖書膽戰心驚地先偷偷瞥了那床上坐著的人一眼,可惜光線委實太暗,他什麼也看不清。南宮北翊與谷雲起的眼卻像是能在黑暗中發光似的,立即將他瞧得清清楚楚。他臉才一抬起來,床上的谷雲起便像是猛然受了什麼刺激似的,止不住地咳嗽起來,嚇得谷靖書以為這都是自己的錯,也不知是該上前扶持,還是趕緊低下頭退出房間比較好。
part37 滴血認親
南宮北翊就坐在床邊,很自然地伸手幫他拍背,一面道:“如何,我不是早叫你要當心些,別被嚇著了?”
谷雲起咳嗽半晌才停下來,口中卻不肯認輸,道:“世上長得像的人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