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更明白他們各有其立場,不可能輕易動搖意志。
連一直以為是同心同德的大哥,所思所求也與自己截然不同,更何況其他的人?
接下來要怎麼樣?翻臉動手嗎?大哥不但要與小珏、甘為霖為敵,連父親的話也置若罔聞,公然反抗了嗎?他會怎麼樣?我……我又該做什麼?
南宮瑋一步踏前,甘為霖臉上便是譏誚的“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朝南宮北翊瞟了一眼。南宮北翊竟沒有驚怒生氣,臉上只剩流進燈枯也似的枯槁與苦楚。這神色落進甘為霖眼中,尚且讓他怔了一怔,反觀南宮瑋,面色卻是不動如山,彷彿任何事情也無法阻撓他的決心。
他也看著南宮北翊,口中卻道:“父親,你被這甘為霖所困所迫,才會這樣說話不是?那谷雲起與您如膠似漆,所以才在臨死前帶您來此,特意將寶藏相贈。難不成如今他離世,父親卻要罔顧他的遺願,將這天門秘寶拱手讓於毫不相干之人?”
他這話當中倒有七八分是真,只是其用心可怖,為在這些人面前站穩自己打那秘寶的主意,竟是要將父親的安危置之不顧。南宮北翊啞聲道:“雲起帶我來這裡,只是見他祖宗先靈,並託我為他哥嫂遷葬。”這話自然又有他自己的私心,即不想承認谷雲起帶他來此,其實是他之前以谷靖書與南宮珏的安危作為條件交換而來。
南宮瑋繼續道:“這些在我們自不算什麼大事,對他卻是關係到宗門族裔的重要事情。能將之託付給你,更足見他對你的信任。否則他為何不交由他的侄子來辦?”
這些對話,谷靖書本來是可以出口質疑的,然而被南宮瑋直接排除在天門相關人士之外,他猛可記起谷雲起與甘為霖都曾問他是要承擔起天門這重負,還是與小珏廝守終身,他兩次的答案都是小珏。如今雖然是舍不下谷雲起,但與那天門秘寶的關係,確然便似是沒有了。且他並非武林中人,也並不曉得這寶藏在武林中被傳出何等盛大的名聲,縱使知道,以他的心性,其實也並不會貪戀那過度的財富。所以他張著口,幾番欲言幾番又止,本來正當的權利因他的遲疑也似乎變得名不正言不順起來。
甘為霖冷冷聽著他的胡謅,終於又道:“在你說來,這天門乃是谷雲起送給了南宮北翊,因此我們這些外人都干涉不得了?”
南宮瑋鼻孔中哼了一聲,對於這樣顯而易見的問題並不屑於回答。甘為霖盯著他,一一揭破道:“若這真屬於南宮北翊,他已說過南宮家不再起覬覦之心,永不染指其中,你沒聽見麼?”
南宮瑋冷冷道:“父親被你以銀針制住,這種話自然不是他的本意。”
甘為霖以眼角餘光瞥了瞥南宮北翊,他對於這個兒子卻也失去了管束力,那不僅是因為他無法動彈,也因為他的想法與這個兒子已大相徑庭。所謂黨同伐異,面對著天門這一巨大寶藏,他們間竟沒有“親情”的牽絆,也著實令人吃驚了。
只是南宮家的家法如何,也不是他需要關心的事。他連諷刺的心情也沒有了,恢復了原來的冷漠木然,道:“是否本意對你來說都不重要了,可惜谷雲起既不是帶南宮北翊前來參拜祖先,也並不是要將寶藏拱手相送。谷雲起只是迫於無奈,帶他來此。無人阻攔,他當然有機會將之據為己有,然而這寶藏中的東西,終究並非南宮北翊的。”
南宮瑋眉毛微揚,故意大聲笑了出來,道:“谷雲起人都死了,你又憑什麼知道他的意思?何況你是何人,頂著個谷雁回好友的身份便可名正言順地將天門視為己有嗎?啊,這我卻是錯了。”他驀然又是一聲得意的長笑,道,“閣下並不是甘為霖,與谷雁回其實並沒有什麼關係。”
他不僅要激怒甘為霖,更是直接質疑甘為霖的身份地位。甘為霖知道進入此處的機關道路,又對天門谷氏的事這麼清楚,身份早是確鑿無疑。但他自己一直否認,南宮瑋要提出質疑,他似乎也反駁不了。
甘為霖初時看來極為暴躁易怒,情緒多變,其實卻極能剋制,光看一路上他僅對谷靖書發怒,於南宮珏的諸多無禮盡皆視而不見便可見端倪。他所以也不為南宮瑋話語所動,語聲平靜地道:“總而言之,你南宮家無論如何,都要染指天門了。”
這豈非廢話!南宮瑋一眼望向父親,他知道父親一直在苦心經營著許多東西,與那谷雲起會走到今天這一步,也是因著長期的糾葛所致。而他謀劃的東西近在眼前,為一微不足道的“情”字便拱手相讓,又有何意義?
谷雲起已死,父親再怎樣懺悔也再無法喚醒他,既如此,自然只有能夠牢牢抓在手中的財寶才更加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