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廷東從別墅出來。上車踩下油門,車如箭離弦地駛了出去。
車在三環路漫無目的兜圈,這麼冷的天,卻不知道冷似的,大開著車窗。刺骨的寒風灌入車廂,他卻有種自虐般的快感。
活到現在,他一手掌控著自己的人生,沒有偏離過軌跡。
可是為了這個女人,他一次又一次的妥協,一次又一次的沒臉,可她偏偏有本事把他弄得一次比一次狼狽。
他以為。就算她感情再冷淡,只要他付出真心,一定可以換回她的真情。
他以為,哪怕她的心再冷再硬,他也可以將她捂化了。
然而,他忘了,她是沒有心的。就算他把自已的心捧到她面前,她恐怕也不需要。
他這段時間的投入和付出,更像是一個自欺欺人的笑話。
眼角,突然嚐到一種酸澀的滋味……
*
第二天,寶樂就收到簡訊,賬戶裡多出二百萬現金。
他果然是個說到做到的男人。
看著這條簡訊,她的神情有些苦澀。
這些錢對她來說。其實並無用途。可是也只有用這種方法,才能讓傅廷東打心眼裡相信她想分手的說辭。
對於一個貪得無厭的女人來說,掉進錢眼裡是件多麼正常的事情。
放下手機,環顧四周,看著這棟冷冰冰的大房子,雖然不喜歡這裡,可是也漸漸對這裡產生了感情。因為承載了她傅廷東共同的回憶。
可是現在,該從這份回憶中抽離,是時候搬出來了。
雖然這房子是傅廷東買給她的。證上也寫得她的名字,不過她沒有那個臉繼續住下去。
寶樂去了一趟寶巖那裡。
到那兒的時候,聽莉姐說,寶巖正在畫畫,她不忍打斷他,跟莉姐說等他畫完再告訴他她來了。
寶樂到陽臺上呆了一會兒,趴在欄杆上,視線落在外面。
由於氣候變化,樓下除了矮冬青還帶著綠色,都變成灰突突的一切,顯得有些蕭索,這使得她原本就灰暗的心情更加陰霾。
寶樂微微閉上眼睛,雙手撐在欄杆上,覺得一切的一切彷彿都是虛空。
如果,她就這麼跳了下去,是不是一切都結束了?
以前,一直都覺得自殺者是懦弱的表現,現在突然覺得,死也需要極大的勇氣。
而她,根本沒有那個勇氣。
不知何時,寶巖滑著輪椅過來了。
不知是寶樂的趴在欄杆上的姿勢太危險,還是她生無可戀的表情嚇到了寶巖。
寶巖聲音有些發顫的問道:“姐,你在幹什麼呢?”
寶樂緩緩睜開眼,回過身,眼裡的狼狽和悲痛一晃而過,彷彿不曾出現過一般,湮沒在幽深的瞳孔裡。
她輕輕走到寶巖身邊,慢吞吞的說道:“寶巖,我們離開這個地方,怎麼樣?”
寶巖微微一怔,問道:“離開這裡,去哪兒?”
“隨便哪兒都行,你不是想學畫嗎,我們可以去國外,英國、法國、義大利……你喜歡哪裡,我們就定居在哪裡。”
寶巖沒有什麼猶豫的說道:“好啊,只要跟姐姐在一起,哪裡都行。”
寶樂有些意外弟弟會答應的這麼幹脆,怔了怔,又說:“到時候,就是陌生的一切,很多事情都要從頭開始,你不害怕嗎?”
寶巖定定看著她的眸子,一臉的平靜,“姐,你什麼都不怕,我要像你一樣勇敢。”
寶樂摸摸他的頭,輕輕摟住他,一聲嘆息,“乖弟弟……”
或許,她這輩子根本不配有什麼愛人,只要能和弟弟在一起,她就很滿足了。
……
從寶巖那裡出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
寶樂打算再回一趟別墅,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搬到弟弟這裡來住。
然而,剛一下樓,就被背後突然竄出來的人用布捂住口鼻,她奮力掙扎了一會兒,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不出五秒鐘,整個人就沒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她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漆黑,原來是眼睛被布條緊緊矇住,手腳也被用力束縛著,整個人不得自由。
她晃動了一下身軀,突然想起昏迷前的最後一幕,意識到自己極有可能置身於危險之後,整個人立刻警覺起來。
這時,隱隱約約的對話聲傳了過來
“這妞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