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真的……”
季昀承嗤笑:“你們倒是真滑稽,這幾日一直叫我合作,我同意合作了你們反倒不願意了?”
“這……小侯爺你肯合作自然是最好!來人,給小侯爺上藥。”
略略側了身,身上的傷痛讓季昀承一時間緊皺眉,連話也說不出。
待平復了疼痛,方道:“藥給我,我自己上。”
“你們想知道的,我未必清楚,有些事父侯連我也未曾告訴……不過,我知道一個秘密,對你們也許有用,但……我只能告訴一個人。”
三十六計,攻心為上。
這是慕陽告訴他的,季昀承自然知道,只是不是每一個計策在此時都適用,慕陽的神色卻相當篤定,她甚至還仔細分析如何說話行事才能達到挑撥離間的效果。
季昀承不笨,或者說得上一點就透,只不過他不信慕陽——因為慕陽太肯定。
一度季昀承還懷疑過慕陽是不是和這夥人一起的,這個念頭很快被打消,一則慕陽的底細早被季昀承打探清楚,二則慕陽這麼做也依然從他身上撈不到任何好處。
慕陽見季昀承懷疑,也不生氣,只笑:“小侯爺忘了我有預知能力麼?”
“預料?若能預料,你何至如此?”
“我能預料到的只有模糊的情形,我知道這幫刺客會被全部剿滅,但是他們死之前我不希望自己先死掉。”慕陽笑,“小侯爺,你也說了,我們如今一榮俱榮,一損即損……你何妨一試,反正也不會更糟糕了。”
季昀承最後終於還是信了她一次。
她的篤定當然有緣由。
這夥刺客的來歷當時並未查出,當中既有玄王朝的敵國來人,也有本朝中一些涉及隱秘之事,但對外則只稱是一眾流寇,這些因為當初慕陽並未關注,所以知曉的也並不多,記憶最深的卻是這群刺客並不和,在被抓捕時,仍舊吵嚷不休,為是誰害得被抓而互相推搡。
既然不和,那就必然有矛盾可以乘虛而入,人都有私心,利用起來其實一點也不難。
這是慕陽在宮中學會的。
她是身份尊貴的和政長公主,但任何的榮寵都不是平白來的,她不是母后唯一的女兒,即便受寵驕縱蠻橫權勢滔天同樣惹人嫉恨,小時候給她下過絆子的人不計其數,吃了一次虧兩次虧,她就學會如何反擊,如何不動聲色的讓人吃癟,如何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保住自己的地位……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誅之。
所以她是權傾天下地位尊崇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慕陽公主。
這點蕭騰說的沒錯,玄慕陽,從來都不是一個好人,或者從另外一個方面,可以說,她其實是個壞人,她這一生算計過很多人,甚至包括她的父皇母后,唯獨對蕭騰一片真心從無半句虛言,只可惜……
慕陽等在光線昏暗的屋子中,季昀承被送了回來,笑得一臉邪佞,手裡還握了一瓶只剩一半的陳舊金瘡藥。
剛一進屋,季昀承就癱倒在鋪著草垛榻上。
將金瘡藥丟給慕陽,季昀承斜睨道:“幫我上藥。”
嘴角上的淤青還未消散,季昀承的心情卻顯得很好。
拾起金瘡藥,慕陽開啟看了看,道:“怎麼,成果不錯?”
季昀承閉了眼眸,只嘴角勾笑:“上藥。”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感覺自己手臂上的布料被大力撕扯開,而後清涼溫潤的感覺包裹住他受傷的地方……慕陽竟然,真的在幫他上藥。
沒睜開眼睛,季昀承心安理得的享受著慕陽的服務,嘴上卻不掩訝異道:“平日裡使喚你一次簡直難如登天,怎麼今天這麼聽話?”
懶得回答季昀承這種無聊的問題,慕陽幾下撕開季昀承早在逃路的時候就破損不堪的長袍,指尖挖了一坨藥膏就朝著傷處抹去。
之所以留著她,是因為季昀承還活著,這幫人還不想跟季昀承撕破臉,這點從季昀承的傷口可以看出,都是不傷筋動骨只讓人痛的皮肉傷,連血都沒出多少……也難怪季昀承之前不讓她包紮,根本沒有什麼值得包紮的地方。
慕陽神情平淡的檢查過季昀承身上的所有傷處,然後收起藥瓶。
季昀承斜靠在榻上,半眯起眼睛,因為發冠遺失,如瀑青絲未束而散,些許落在肩頭,其餘直滑到腰際,蜿蜒旖旎,襯上當中如玉容顏以及欲遮還露的白皙肌膚,黑白分明,有種撩人心絃的味道。
“慕陽……”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