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前輩此言,晚輩就放心了。”
太學宮,東南方的小院中,李子夜聽過眼前瘋婆子的保證,拱手恭敬一禮,謝道,“多謝前輩。”
“你還能活多久?”呂白眉看著眼前的年輕人,突然問道。
李子夜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眸子深處,殺機一閃而逝,神色平靜地應道,“晚輩不明白前輩為何會有此言?”
“你瞞不了我老婆子。”
呂白眉淡淡道,“我這裡,與儒首的小院相距最近,此前,你在那裡弄出那麼大的動靜,我這邊看的清清楚楚,那樣大規模的靈氣奔流,我老婆子都做不到,你當時還未入五境,按理說,你是不可能做到的,但是,你做到了,後果,不用想也知道。”
“一年。”
李子夜聽到眼前瘋婆子的推測,輕聲一嘆,也沒有再隱瞞,如實回答道,“也許,能多一點。”
“只剩一年?”
呂白眉神色一震,即便猜到一些,也沒有想到眼前年輕人就只剩下一年的時間。
他是那樣驚才絕豔,他的武道之路,好不容易才剛剛走上正軌。
竟然這樣,就到了盡頭。
“沒有解決之法嗎?”
短暫的震驚後,呂白眉壓下心中的波瀾,開口問道。
“沒有。”
李子夜搖頭應道,“十有八九是要死的,不過,一年時間也不算短,我抓緊一些,應該夠用了。”
“你居然說的如此輕描淡寫。”
呂白眉沉聲道,“小子,你不怕死嗎?”
李子夜聽過前者的質問,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回應道,“我怕我要做的事做不完,若能得償所願,那便真的無憾了。”
呂白眉聞言,縱然一生閱歷無數,也無法理解眼前年輕人為何會表現的如此從容。
他才剛剛弱冠一年而已。
世間人,包括高高在上的帝王,為何全都如此瘋狂地追求長生,就是因為對死亡的無盡恐懼。
“白眉前輩,晚輩不能在這裡多留,若無他事,晚輩便先告辭了。”夜下,李子夜看著眼前的婦人,再度一禮,辭行道。
“要告訴南兒嗎?”呂白眉開口,詢問道。
“不必了。”
李子夜搖了搖頭,應道,“南兒還小,沒有必要讓她多經歷一次死別之痛,布衣王,就很好。”
說完,李子夜沒有再耽擱,轉身離去。
院中,呂白眉看著前方年輕人遠去的背影,神色複雜異常。
可惜了。
這樣厲害的年輕人,還未來得及充分展現其鋒芒,便已走到了終點。
她很確定,他已經超越世間四大天驕了。
若給他充足的時間,他能更強的。
黑夜中,南院旁的小院前,李子夜走來,徑直進入了院內。
“小公子。”
夜璇璣有感,走出房間,恭敬行禮道。
“夜姐姐。”
李子夜看著眼前已失去嗅覺和大半聽覺的女子,邁步上前,將一封信遞了過去,正色道,“我走後,一切依照計劃行事。”
“是!”夜璇璣應道。
“夜姐姐,保重。”
李子夜語氣溫和地說了一句,旋即轉身離開。
“小公子!”
後方,夜璇璣開口,神色認真地問道,“我們還來得及嗎?”
“來得及。”
李子夜停步,點頭應道,“只不過程序加快了而已,正好,我玩的也有些不耐煩了,一年之內,結束這一盤大棋。”
“屬下明白了。”
夜璇璣神色平靜地說道,“屬下,願以此殘軀,助小公子登臨頂峰!”
一語落,夜璇璣拱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不是助我。”
李子夜輕聲道,“而是我們,我們李家!”
話聲落,李子夜沒再多言,邁步離去。
院中,夜璇璣直起身,明亮的雙眼,不知何時,漸漸出現了一抹渾濁。
五感中的視覺,亦開始逐漸從夜璇璣身上消失。
世間,除了李家人,所有人都不理解,為何僅僅十餘年,李家便能從一個普通的商賈人家走至如今的高度。
因為,沒有人理解李家真正的含義。
李家,並非李姓人的李家,而是,很多志同道合之人同行的一條船,船上,所有人都有著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