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百里玄然的目光很快就被一處地方吸引住了。那是一家酒店,牌匾上簡簡單單地寫著——《東歸酒肆》。
他看著那牌匾,不禁微微搖頭,心中暗自思忖:“東哥這傢伙,怎麼起了這麼個名字,真是隨意。”他翻身下馬,將韁繩隨意地系在一旁的木樁上,便朝著酒館走去。
走進酒館,裡面安靜得如同深夜的古墓。昏暗的燈光搖曳著,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酒香。一個客人都沒有,只有一個藍衣槍客醉倒在角落裡,他身旁的長槍斜靠在牆上,槍身反射出微弱的光。槍客的臉龐微紅,似是喝了不少酒,此時正呼呼大睡,偶爾還嘟囔幾句聽不清的夢話。
而百里東君則趴在櫃檯上打著瞌睡,他的頭枕在手臂上,髮絲有些凌亂地垂在額前。他的睡姿隨意,那模樣,彷彿天塌下來都與他無關,絲毫不在意會不會有人來打劫,整個酒館瀰漫著一種慵懶而又隨意的氣息。
正當百里玄然準備走上前去叫醒哥哥給他上酒時,一陣如雷鳴般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傳來。那聲音如同洶湧澎湃的海浪,一波一波地衝擊著人們的耳膜,打斷了他突然的想法。
一輛華麗無比的馬車疾馳而來,馬車的車身雕刻著精美的花紋,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彷彿是一件流動的藝術品。
馬車的簾子隨風飄動,隱隱能看到裡面奢華的裝飾。馬車身後跟著八個身著軟甲的騎馬侍從,他們身姿矯健,威風凜凜,軟甲在陽光下反射出冰冷的金屬光澤。馬蹄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那轟隆的聲音瞬間打破了酒館的寧靜,如同平靜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顆巨石,吵醒了睡著的藍衣槍客和正在打瞌睡的百里東君。
聽到這聲音在自家店門前停下,百里東君一個激靈,像是被火燙了一下,立馬從櫃檯上彈起,衝向門口。他那原本有些迷糊的眼神在看到對方衣著華麗非凡的瞬間變得明亮起來,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就像餓狼看到了獵物一般。
他扭頭朝著藍衣槍客大喊:“賠錢貨,別睡了,快起來招呼客人了。”那聲音洪亮,在酒館裡迴盪。喊完後,他才發現店裡不知何時已經坐了一個人,只是他現在滿心都是即將到手的生意,並未仔細打量,只是隨意地瞥了一眼,便又將注意力放回了門口的客人身上。
而馬車的車伕是個精瘦的漢子,他勒住韁繩,讓馬車緩緩停下。他的目光落在酒館的招牌上,不禁喃喃自語:“東歸酒肆,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啊!”那聲音很輕,像是怕驚擾了這招牌的寧靜。
他詢問了馬車裡的人後,便和幾個侍從急忙下了車,動作迅速而利落。他們快步走向酒店,腳步匆忙,像是在躲避即將落下的雨滴,生怕被打溼衣衫,那緊張的神情彷彿雨滴是奪命的暗器。
當所有人都走進酒店後,一雙潔白無瑕的鞋子從馬車裡探出。那鞋子用上等的綢緞製成,鞋面上用金線繡著精美的圖案,每一針每一線都彰顯著大家工藝的精湛。圖案栩栩如生,彷彿有生命一般,在光線的照耀下閃爍著璀璨的光芒。
從小在鎮西侯府長大的百里東君,對這些奢華之物自是熟悉,他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心中暗喜:“終於來了個大客,可算又能開張了。看這陣仗,今天肯定能大賺一筆。”他搓了搓手,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
車伕和侍從們走進酒店後,那位衣著華麗的男子才緩緩走出馬車。他看上去三十幾歲的模樣,身姿挺拔如玉樹,面容和善,宛如春日暖陽般溫暖人心。他的面板白皙,泛著健康的光澤,一雙眼睛深邃而明亮,彷彿藏著無盡的智慧。
他的嘴角總是掛著一抹微笑,給人一種親切的感覺。可令人驚奇的是,他左邊的眉毛竟是白色的,那白眉像是冬日裡的初雪,在陽光下顯得格外醒目,與他和善的面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卻又奇妙地融合在一起,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不敢小覷。
白眉男子肖厲並沒有看向酒店的內部環境,而是目光溫和地看著百里東君,那眼神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湖水,平靜而又深邃。他微笑著說道:
“掌櫃的,來都來了,就給大家都上些酒吧!”他的聲音不大,卻有著一種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如同王者的命令,不容置疑。那語氣中的自信與從容,顯示出他非凡的身份。
聽到這話,那八位侍從紛紛握拳高呼,聲音整齊而洪亮,如同雷鳴般在酒館裡迴響:“好!”那氣勢彷彿能將屋頂掀翻。肖厲朝百里東君優雅地拱了拱手,動作行雲流水,盡顯貴族風範:“那就麻煩你了,掌櫃的。”
百里東君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