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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法空還是認了。他唯一的要求便是吳尚道也要開山立派,一來絕悠悠眾口,二來也是對統合佛門一體的外部壓力。

吳尚道明白困獸猶鬥的道理,凡是預留一線方能把握那個度,於是也同意開壇傳道。之所以選在嶗山,無非是因為他曾去青島旅遊,愛其山海一線的美景而已。而且蜀中道門興旺,何必去湊那個熱鬧?北地寒苦,連飯都吃不飽怎麼修身?南方瘴癘之地,百里無人,道與誰聽?淮南是法空的老家,總不能這點面子都不給人留。

而此時東海之濱的嶗山卻是無主之寶。重陽祖師與長chūn祖師都曾在此修行,乃是實打實的洞天福地。吳尚道打定注意,既然要開山,便選個好地方,以免rì後自己家裡都呆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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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黃海以前叫東海。

2。有人覺得我說不愛看就不看太不尊重讀者了。難道我要跪著求你看完你不愛看的小說才是尊重讀者?而且道人以為,自尊自重就可以了,要別人的尊重幹嘛?又不長肉又不加薪的……僅僅滿足一下小小的虛榮心,有意思麼?

………【第六十八章 念全真】………

青天白雲之中,一朵紅sè火雲顯得頗為另類。近處細看,這火雲卻是一襲大紅袈裟,淡淡絡著金絲。袈裟上站著一中年僧人與一沙彌,兩人如踩波浪,隨著翻滾的火雲袈裟起伏不已。中年僧人一臉祥和,頗有高僧姿態。少年沙彌卻是激動不已,顯然這二僧絕非尋常出門遊歷那般簡單。

中年僧人見天地之際浮出一座雄壯城池,漸漸按下風頭,在城外落了地。適時佛法昌盛,尤其近畿左右佛風盛行,百姓多有信佛的。進出城門的人流如織,見了這得道高僧紛紛讓路。僧人雙掌合什,低頭走過,口誦大悲咒,為眾人祈福。小沙彌昂首闊步,全然不似大和尚那般謙卑,倒有幾分與他年紀不相稱的氣派隱隱流露。

二僧入城,問了路徑,來到一座寺廟門口。早有知客僧等在那裡,見了二人連忙跨階而下,合什行禮,宣了佛號,恭謹問道:“可是苦塵法師?”

來者自然是在蘭若寺受罰的苦塵了空師徒。苦塵恭敬回禮,報了法號。那知客連忙國師有請,轉身引路。苦塵緊隨其後,不一時便走到三重飛簷的大雄寶殿。了空突然拉了拉師父的袍袖,低聲問道:“師父,那伽定處是什麼意思?”苦塵停下腳步,望了那塊金匾,道:“那伽定是指常定之心,加個處字,意思是這寺裡有持常定之心的高僧大德。”了空道了一聲謝,又隨苦塵往裡走去。

知客僧望向二僧的眼光登時不同,卻是畏懼、怨恨居多。此時法空和尚已經閉關不見外人,十萬火急招了苦塵和尚過來。這和尚卻在大殿門口不急不躁地教徒弟,怎能不讓人生恨。

苦塵卻不理他,徑自入殿禮拜佛祖,然後方穿過後堂往禪房去了。寺廟再大,住持所居不得超過一丈,故曰方丈。法空在俗世貴為國師,所居不過是八尺見方的南房,並不逾越青龍寺方丈的規格。這斗室之中早有兩個年老僧人看護,皆是法空的弟子,苦塵的師叔。苦塵拜門而入,讓了空等在外面。不一時兩位老僧便出來守在門口,觀心自在,毫無六情流露,不言不語。

“我將於立chūn之rì坐化,有一事不得不託付與你。”法空出聲無力,卻像是大病一場後的虛弱。苦塵合什垂首,聆聽教誨。法空道:“本來這事該由我來做,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可嘆因果業力,非佛陀能改,這事終究還是落在你身上了。”法空年輕時曾修過閉口禪,及至後來投入地藏法門都寡言少語,今rì卻似要將一生的話都說盡一般。

苦塵甫一出生便遭遺棄,由師父撿了養在寺中。他三歲尚不能開口講話,眾人都只道他是個啞童。誰知那年佛會,苦塵在佛前將《地藏菩薩本願經》從頭至尾一字不落背頌出來,舉寺上下卻都說不曾教過他。此時眾僧方知苦塵身俱佛緣,定是能轉法輪的大德。法空與苦塵名雖祖孫,實則至親,帶在身邊悉心調教,兩人感情之深恐怕非他人所能明瞭。

苦塵見師祖預期坐化,心念眾生四苦,宣了佛號。法空出語艱澀,雙眼泛紅,黯然道:“你與地藏菩薩有緣,三歲那年什麼話都不會說便能自誦本願經……這惡緣竟真是由你來背。你來,坐這。”法空拍了拍床沿。苦塵依言上前坐了。

“你可怨我?”法空突然問道。

苦塵眼簾低垂,道:“師祖,徒孫如今不知什麼叫怨,什麼叫愛。”

法空略顯寬慰,拉了苦塵的手,喃喃道:“我便知道,我便知道……”苦塵默然無語,心生酸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