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公主立即轉身，對著陳午追問道：“誰？”

“不知你還記不記得環姬，她本是我收羅來…咳咳……”

說道此處，陳午有些不自在，見妻子的心思明顯不在這上面。

又接著道：“她本是一名舞姬，後來送進了宮，伺候先帝，被封為月美人的那位。”

“嬌嬌說的是她？”

陳午搖頭，道：

“我也不知嬌嬌說的“環夫人”是不是她，但她確實送過一套釵環給嬌嬌，是嬌嬌十歲生辰那日。”

聽陳午說到此處，館陶公主也想起來了，當時女兒十分喜歡那些小東西。

第二日卻被兒子弄壞了，嬌嬌還為此哭了一場。

可壞掉的東西，早丟棄了，嬌嬌卻用“舊了”一詞，是何意？

館陶公主嘴裡不停的輕聲重複著“舊了、舊了”。

陳午聽她唸叨，想起女兒被廢，宮裡盛寵的衛子夫，有些氣憤道：

“當初就該選個王侯之家，這帝王家從來只聞新人笑，哪聞換舊人，一代新人換舊人，不是很正常嗎？”

不待陳午再說，館陶公主眼睛一亮，道：

“我知道了，我大概猜到嬌嬌說什麼了！”

“說什麼？”

“嬌嬌的意思，就是你剛才說的那句“一代新人換舊人”呢！”

陳午追問，道：“這跟環姬有什麼關係？”

“當年環姬換了慄姬，最後才有王娡撿便宜。如今，這新人就是衛子夫了。”

說道此處，館陶公主眸光一閃，又道：

“還有一個新人，就是我的好外甥女，平陽啊。”

館陶公主語帶嘲諷，道：

“她們兩個，或者還要加上王娡，應該已經聯盟了，想要一代新人，換下我與嬌嬌這兩個舊人呢。”

館陶公主一聲冷“哼”，隨後道：

“一介歌姬，也敢妄想後位之尊！”

對於館陶公主的猜測，陳午有些不信，一國太后，嫡公主，怎麼可能和衛子夫結盟？

“真是如此？”

館陶公主“嗯”了一聲，已經平靜了下來，臉上掛著淡笑道：

“平陽真是太天真了，她這是想效仿我，做大漢朝的第二個大長公主呢！”

“我這個外甥，和先帝可不一樣，王娡也不是先太皇太后！連我都對劉徹退避……”

這事兒沒什麼好炫耀的，館陶公主沒說完。

館陶公主不止一次後悔。

當初，怎麼就選了這麼一位文韜武略、鐵腕無情的呢？

她這眼光……

這還真說不清是她識人不明，還是慧眼識珠？

選帝王是選對了，可她選的不止是帝王，還是女婿……

這會兒也不是後悔的時候了，館陶公主很快收斂了情緒，道：

“既然嬌嬌已經給咱們指了路，咱們也快行動起來。”

一番討論，還是要先看住建章宮的那位，不能讓她作了妖。

最後陳午嘆息道：

“唉，但願嬌嬌能平安！”

“是啊，此次過後咱們帶著嬌嬌去封地吧。”

陳午點頭，突然又道：“嬌嬌能願意”

女兒心裡，對劉徹有多在意他是知道的。

館陶公主略微皺了一下眉，道：

“她或許是看開了，也死心了。“新人舊人”大概也有這層意思那話是嬌嬌『摸』了自己頭上的釵環才說的。”

“但願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