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變了變,看著汪子聿低頭笑得挺開心,惱羞成怒道:“成啊,你還不信我的!那你現在過來啊,看我是不是在這兒!”
那頭電話“咔噠”一聲掛了。
徐思東順手拉開胖子旁邊那張椅子對著汪子聿坐下,笑得喘不過氣:“胖子你說瞎話的功夫可見長啊……我剛在架子上看著你車過去了,全北京這麼騷一色兒的車除了你還有誰開得出來啊。”
汪子聿抿著嘴笑,招手叫服務員加餐具。
胖子臉上陰晴不定,看著汪子聿使勁忍笑的樣子就覺著心痛萬分,身邊還一股一股怪味兒的往上竄,嘴唇哆嗦了半天終於蹦出一句話:“你他媽身上什麼味兒啊?”
徐思東把袖子上的灰土拍了拍湊過來聞:“沒有啊,我真沒聞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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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服務員過來加餐具,看著徐思東那樣就皺眉,用家鄉話問:“小汪老師,這也是你朋友啊?哎喲,髒的來。”
汪子聿笑了笑,伸手拿了他面前的碗,低了頭盛湯,袖口裡露著截白生生的手腕。
青花湯碗,綠色的蓴菜在澄澈的雞湯裡浮著,清清淡淡,挺有些江南煙雨的意韻了。
徐思東無動於衷的靠在椅背上吐著菸圈,手裡夾著煙擱在桌子邊沿上,看著比那天晚上精神了些,不過也有限,一身深色襯衣穿的沒形沒狀,露著領口一小片淺色的面板。胖子在一邊用他們兄弟間特有的那種罵罵咧咧的方式表達著關係的親近,給他倒了一杯啤酒,雪白的泡沫順著杯子邊沿淌到桌面上。
汪子聿把碗放在他面前,抬頭看他——第一次在白天看這人。相貌英挺,濃密的頭髮有些不明顯的天然卷,讓人就想伸手指去勾著捲一捲,眼睛漆黑。汪子聿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莫筱北,面板白皙,溫文儒雅,有時候他說句過分點的玩笑也會臉紅,特別正經,而徐思東這個人呢,看上去總是懶懶的,像喝多了,似醉非醉,嘴角又老是翹著,似笑非笑,大概就是特別不正經那一類的。
徐思東眯著眼睛也在看汪子聿,彈了彈菸灰,皮笑肉不笑:“真行啊,小汪老師,又跟這兒噴迷魂煙呢?”
汪子聿笑起來眼睛彎彎的,回他一句:“我不抽菸。”
徐思東看了眼那湯,把煙掐了,低頭一口氣喝完,蓴菜脆生生的,口感不錯,雞脯和火腿絲也挺鮮美。他舒服嘆了口氣,挺滿意,眼神晃悠悠看汪子聿:“小汪老師,給我叫點兒主食唄。我看那服務員光聽你話啊。”
胖子在旁邊替他慚愧,說你丟不丟人啊老徐,幾輩子沒吃過了。
汪子聿只是笑,揮手叫服務員上米飯。
那米飯不是小碗,是用大碗滿滿盛過來的,徐思東很滿意,也沒理胖子,自己扒拉了一大份,澆了紅燒肘子的湯汁,吃得挺美。
胖子瞪他一眼,又笑眯眯望汪子聿:“小汪老師你別嫌棄,老徐就這樣,跟工地待久了,幾天不見難民似的。”
徐思東倒抽著氣說老子從昨天晚上到現在沒吃沒睡,你以為呢。
胖子說哎喲,我以為老徐你都快成仙了,抽菸喝酒就成,還吃啥大米白麵啊。
汪子聿微微一笑,拿筷子戳著肘子肉皮,一點點分開,瞄了徐思東一眼,沒說話。
徐思東吃得挺快,像時間總不夠用一樣,一會兒就吃完了。
汪子聿起身去洗手間,他靠在椅背上跟胖子碰著啤酒,笑得陰測測:“胖子,你也真行啊。挖兄弟牆角,啊?瞞著小貝呢吧。”
胖子臉上肥肉一紅,故作鎮定:“淫者見淫……你看你那破車,多稀罕哪,這兩天洗的鋥光鋥亮的,怎麼著,明明是你自己春心蕩漾了,還過來反咬我一口?”
“我能不洗嘛,我回去看我媽往大院兒裡一停哨兵都得過來看我誰了。”徐思東壓低聲音湊近了,笑著舔了舔唇,“跟兄弟給句實話,上手沒?”
“三俗!真他媽三俗!我是這種人嘛!”胖子用力推開徐思東,神色忿然,“對著小汪老師那麼不食人間煙火的老徐你也能滿腦子低階趣味,夠可以的你!”
徐思東哈哈樂著戳胖子肚子上那一圈脂肪,說胖子,你腰圍奔五尺了。
胖子不屑道那又如何?
徐思東指了指桌上那盆四分五裂的紅燒肘子,淡淡道:“口味重了點,你他媽該節制的時候要節制。”
胖子一愣,徐思東已經起了身。
胖子問你幹嘛去?
徐思東嘿嘿一笑,說,我三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