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沒有一丁點綠色。起伏的拉依山脈綿延數千公里,奔騰的納蘭河波濤洶湧,這山,這河,長得挺漂亮,可鮮少有人敢冒犯。仙都,紅森林,蒙著神秘的面紗,默默等待一場殺戮的發生。
大年夜,一個不平凡的日子。雨橫風狂,電閃雷鳴。整個天地都要顛倒過來。五道人影,站在了綠都的廣場上,一色的面具,一色的銀衣,背上寫著一個古體“光”字,幾人雙手罩著護鐵,腰間掛著鋼繩。閃電,像磨亮的砍刀,將影子倒在地上,接著又是黑暗。五個人,像瞎眼的野獸,闖入迷宮般的城市。城很寬闊,容得下街道,屋舍,卻容不下他們,因為這是死城,除了嘩嘩的水聲,呼呼的風聲,沒有任何人聲。不可否認,這兒有一個像模像樣的廣場,夠長,夠寬,像黑色的鐵塊一般,裸露在夜空的正下方。廣場正中立著一塊半球狀的石頭,石頭上一具石像,三眼,六臂,手上託著日月,正是天神阿修羅。石面是石頭一塊,刻滿了凹下的線條,兩邊是古怪的文字,透著古典味道。既然來了,他們就已經決定不再害怕。只要能找到《拉依紀年》,就能升任光榮派掌印大人,他們曾經歷過生死,吃過刀子,眼前只是一座空城,並不值得他們畏怯。
光榮派是雅蘭保王黨的核心,王朝覆滅後,十幾萬人一直東遷。只要能找到《拉依紀年》,就可明過去,知未來,光復雅蘭王朝。一切只是傳說,而綠都,正是保藏《拉依紀年》的地點。
一個頎長的身影靠近石球,口中吹著口哨,似乎心情不賴:“老大,這裡只有石頭!我家多的時石頭,不東西可賣不到好價錢。現在我們已經背叛光榮派了,那幫瘋子鐵定會四處追殺我們,就像老鷹追下雞,追得我們撒尿的時間也沒有。沒有錢,我們怎麼跑路,怎麼過逍遙日子。所以說啊,老大,這問題很嚴重。”口哨小子牢騷滿腹,三天三夜估計也說不完。
後面的傢伙聽了有點掃興,健康的心情遭遇重創,他大叫道:“閉嘴,我頭痛得很,再吵,我揍你。真見鬼,方才還好端端的,這會下起雨來,老天真是個賤貨。”
雨,當然聽不懂他們的意思,瘋狂地下著,每一塊石板都不放過。
另一個傢伙倒是慢慢悠悠,連說話也是吞吞吐吐:“別——發火了,等拿——到了真經,換點錢,找幾個——娘們——爽爽,哈,我等不了,大家——快動——手吧。”
一個樂觀的胖子抱著雙手,兩腳跺來跺去,似乎冷得比別人要過癮些:“大過年的,開心點,年頭年尾,開門大吉,笑笑,別死了老情人似的。”
大家果然活潑點了,有幾個已經講起了故事,儘管不好聽,但已經能夠打發時間了。
02 影殺手
火把被風吹得東倒一下,西歪一下,雨很大,一片迷迷濛濛,光線沒走多遠就趴在地上,被水沖走了。風很溼潤,只要一抓,就可以擠出水來。
銀衣人摘下面具,無疑,他的雙眼是冷涼的,眼睛,空洞無神,似乎是隻狗眼,面肌上的雨也是冷的,沒有溫度的表情,活似刀刻的。他站在那,像一座變形的墳墓,充滿詭異。光榮派的人管他叫老黑,老黑是老大,出於共同的利益,五個兵隊的上尉跟進了黑石森林,來了仙都。他們得找到“邪惡黃金”,賣給黑幫,大發一筆,然後遠走高飛,讓光榮派摸不到風。
老黑站在石頭前,手裡握著一卷帛書,緩緩開啟,帛書左中寫著:圓天,方地,金生其中。中間是一個半球狀圖案,被分解成幾十塊,畫滿細密的線條。這不是什麼高深的學問,有眼睛的人都看得懂,只是,這半球狀的石頭是什麼,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大家只曉得“天地之金,神鬼護守”,解釋一廂情願,也許不對,但試試總是沒錯的。
看完之後,老黑才說:“好了,照這圖的標記,把火藥放在四個角,然後一起點燃。”立刻便湧上四個人,每人一把長長的鐵橇,想在石球上敲幾個洞安放炸藥,鑿了半天,只見星火亂迸,也沒敲出個縫來。顯而易見,這方案行不通,只好另找出路。
“不好鑿,這石頭不同一般的石頭。”“不用鑿了,直接炸。”
等炸藥放好,四人互想瞄了兩眼,一起點燃,然後猛退,靜靜觀望。砰,砰,砰,連著四聲巨響,碎石躍入半空,一頓火光之後,世界又迴歸寂寞。
“開了沒?”“不知道,小四,你過去瞧瞧。”“好的。”
一個瘦瘦的身影緩緩走去,慢慢的,人被雨抹去,像一場生命的戲,唱完,然後就落幕,連回音也沒有。慘呼傳來,眾人色變,大喊道:“小四,怎麼了!”砰的又是一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