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寂靜的四周忽然傳出了一聲響動來。
金屬和地面相互碰撞的聲音清脆入耳,陸清清轉身看去。
昏暗的光線中沁著涼意,地面上那一塊銀色的令牌映入眼簾,在這麼漆黑無邊的環境裡,那有些反光的令牌顯得異常奪目。
她的手指更是攥緊了食盒,而後沉默了下,到底還是走上前,將那令牌拾了起來。
低聲道了句,“有勞。”
……
女扮男裝入朝堂可是重罪,蘇涼身份雖然尊貴,但入了大理寺,那衙役二話不說就讓她脫了外衫,換上囚服。
鬱唯楚不想打架,除了肉疼之外,她也不會有多少感覺。
乖乖脫了外衫,換上了囚服。
衙役在前面領路,帶她去牢房,一路走過,不斷有人從牢房中伸出手來,口中喊著冤枉,喊著放我出去。
鬱唯楚這輩子還沒見過這種場景,那一雙雙手指指甲比她還長的囚犯,挨著她的衣著,她立時就縮了縮肩膀,安撫了下受不住的雞皮疙瘩,哆嗦了會。
那衙役知道她是誰,自古能進大理寺的人,不是權臣,重臣,那也是出了名的達官貴人。
但極少有人還能從這裡出去的。
那衙役也不需要對她有多客氣,還鄙夷的瞪了她一眼,“以為真的是我納蘭的第一世子,結果不過是個臭娘們――”
鬱唯楚懶得理會他說的話,反正也不是和她說,至多便是鄙夷蘇涼。
然人已死,只是六根竟還不能清淨,也是可憐。
她進了空蕩蕩的牢房裡,站在原地片刻,才挑了塊稻草較多的地,緩緩的坐了下來。
耳邊是鐵鏈上鎖的聲音。
她是未處置的囚犯,又是皇室中人,身邊自然不可能有其他囚犯。
等衙役一走,便只剩她一人在牢房裡好生坐著。
鬱唯楚掃視了四周,她這上邊有個窗,很小,不足以爬出一個人去。
應該是用來通氣和日照用的。
耳邊聽著喊冤聲,鬱唯楚竟覺得還挺安心的。
總比連喊冤的聲音都沒有要來的強些。
畢竟她現在見不著其他人,也見不著什麼動物,空蕩蕩靜悄悄,想想都毛骨悚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唯有她輕輕淺淺均勻的呼吸,蕩在這無比靜謐的空氣裡,鬱唯楚無聊的看著手指,耳邊忽然傳來鐵鏈碰撞之後響亮的聲音。
她眉眼動了動,朝房門那邊望去。
只見陸清清和衙役一同站在房門口,清亮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絞著她的,視線中染著絲悲愴之意。
鬱唯楚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角。
等房門一開,陸清清便疾步走了進來,拎著食盒往她那邊走來,“世子……”
她那麼熱情,鬱唯楚也不好意思太冷淡。
立即起身相迎,陸清清正張開手抱她,鬱唯楚卻是忽然俯身,伸出手往她手上的食盒拽去。
“艾瑪,你說說你,來看我就算了,怎麼還這麼客氣帶東西給我吃?”
她就這麼將陸清清扔在一旁,將食盒提到一旁的桌子上。
她揭開食盒的蓋子,瞧見食盒中裝的鹽焗雞肉,差點沒兩眼放光,更是將陸清清拋之腦後,“你這小可愛實在是太深得我心,可惜我現在沒辦法去廚房,給你順手摸兩隻雞回來讓你嚐嚐,這麼豐厚的禮,你就當是看在我的胸扁了不少的份上,給我的一點補償?”
陸清清,“……”
她張開的手臂緩緩的放下,轉身看向鬱唯楚。
她的眼眸微微低垂著,見鬱唯楚已經用筷子夾起了雞肉利索的吃了起來。
陸清清見她如此沒心沒肺的模樣,忽就深深一嘆,瀲灩的唇角抿得厲害。
“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思跟我開玩笑?!”
鬱唯楚抽空看了她一眼,將口中的食物吞嚥下去之後才道了句,“現在什麼時候?”
她抬頭往那窗外看去,見不到一絲光亮,“哦……我一醒過來還雲裡霧裡的,大概也就知道是晚上,現在被人帶到了這裡才清楚了一點……”
她重重的點了點頭,繼續用筷子夾起一個雞翅來,“夜黑風高作案夜,這種時候的確是不好出門才對,你一個嬌滴滴的女兒家,萬一被人拐走了我可就真的罪過了。”
陸清清面色微微斂了斂,修長白皙的手指用力的敲了下桌面,聲音嚴肅,“你就不能正經點?!”
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