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立定沈謙五尺之前,一領劍訣,道:“孔宗瀛有請少俠指教。”
沈謙朗笑道:“韓山主又要借刀殺人嗎?”
韓廣耀面寒似鐵,嘿嘿冷笑兩聲,收藏蓮瓣金慄降魔杵後,穿空而起,去勢如電,瞬眼無蹤。
孔宗瀛一招“天孫織錦”揮舞而出,幻成一團光幕,寒星萬點嘯空湧襲而來。
沈謙輕聲一笑,一式“電馭長空”飛出,只見一道匹練如驚天長虹股透入那湧襲而來的光幕。
細微風雷之音生起,那片光幕立化作流螢四散,碎錦漫空。
只聽孔宗瀛閃哼一聲,劍光倏斂,孔宗瀛手中劍為白虹劍絞碎,只剩下一截劍把,三個手指削去兩截,鮮血涔涔滴了下來,面色驚悸慘白。
另六黑衣人均駭然變色。
沈謙目注了孔宗瀛一眼,嘆息道:“尊駕竟不察知韓廣耀所行所為俱是違理悖義之舉,以他人之性命換取自身完成武林覇業。
在下甚以為尊駕不智,方才在下劍招易發難收,竟誤傷尊駕歉疚難已。”
說著,回面向中年武師道:“速取出傷藥,續上孔大俠斷指。”
中年武師應喏一聲,目光落在孔宗瀛身前三尺之處掃巡了一眼,發現之截斷指所在,飛身掠落拾起。
目注孔宗瀛微笑道:“請孔大俠伸出手掌,讓在下續上斷指。”
孔宗瀛面色異常激動,內心矛盾躊躇。
只覺此舉無異是受對方大德,恩仇難明,抬目發現沈謙目中泛出一片善意光輝,右掌不禁伸出。
他的殘劍護柄也嗆啷墜地出聲。
那中年武師左手揣出一瓷瓶,傾出膠狀乳白藥液注入右掌心三截斷指,瓷瓶復又收置入懷,端詳孔宗瀛斷處一眼,細心接上斷指。膠液粘性極強,一經筍接立即吻牢不脫。
孔宗瀛只覺痛楚消失,血行暢通無阻,不禁大為驚詫,暗道:“此藥靈效如神,想必是極罕求之奇藥配成,看來傳言不差,這姓沈的少年才華絕世。”
中年武師從自己身上撕下一幅襟角,與孔宗瀛包紮定妥微笑道:“七日後當可痊癒,但在此期內最好不得施展真力。”抱拳微微一拱,疾飄而退。
孔宗瀛目露感激之色,但張口欲言又止,處身之境微妙,使他設詞有所困難躊躇。
其餘六黑衣人忽快步邁前。
其中一人道:“閣下年少英傑,磊落光明,我等七人不勝欽佩,但韓廣耀也不是什麼心術險惡之人,父女之情無過逾此”
沈謙不得他說完,即朗聲大笑接道:“尊駕等人尚認為韓山主愛女失蹤之事是在下所為嗎?”
七人不禁相顧一怔。
孔宗瀛道:“這樣說來竟是傳聞失實?”
沈謙微笑道:“眼見尚未必是真,何況傳聞乎?不過韓姑娘與在下彼此頃談甚久,相得亦洽,嫌疑自屬不能免,然韓山主曲意誣指,甚為不當。”
話聲略頓,又道:“若謂韓廣耀心地善良,不是譎詐陰險之徒,在下絕難同意,久而自明,但恐尊駕等淡雲七子清名大損。”七人不禁心中猛震。
孔宗瀛詫道:“閣下為何知道淡雲七子賤名?”
沈謙尚未作答,突聞隨風送來數聲刺耳厲嘯,不由面目微變。嘯聲倏然而止。
沈謙抬目望去,只見幾個面色獰惡,目光如電的老叟屹立在門外。
沈謙遂朗聲道:“朋友,何不進入?”
陰惻惻冷笑聲中,五條黑影疾如電射掠至沈謙身前落定,所來五人形狀冰冷猙獰,令人不寒而悚。
中立一老叟,兩面嘴角各長著一顆紫紅贅痣,冷電雙目打量了沈謙一眼,陰陰說道:“你就是沈謙小輩嗎?”
沈謙劍眉一剔,身形疾晃,只聽啪的一聲脆響,老叟突然怪叫一聲,踉蹌跌出數步。
定睛望去,老叟左頰腫起老高,牙血崩流,目中噴出狠毒火焰。
原來沈謙惱怒這老叟態度倨傲,出手奇快,劈面一個耳聒,淡雲七子連沈謙如何出手的,卻無法瞥見,心中驚異不止。
沈謙冷笑道:“你是何人?來在沈某府上尚敢耀武揚威,自取其辱,再要出口不遜,休惡我心黑手辣!”
顯然這一掌捱得不輕,左頰火辣辣的灼痛,牙齒被崩折三個不說,而且內腑被震得氣血逆蕩。
內心雖然氣憤,但震於沈謙武功,怒極身形撼震不止。
其餘四黑衣老叟也極為震驚憤怒,八道冷電眼光逼視著沈謙一瞬不瞬。
陡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