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挺快的,一眨眼就過了一天。本想著晚上沒事的話,再纏著苗婆講講她以前的趣事,可計劃趕不上變化,晚上七點多的時候,今早那個婦女匆匆的跑來胡爺爺家中,半天沒把話講明白,後來多虧了苗婆,給她服了粒安心丸,這次把話說明白了。才隔了幾個小時而已,那婦女變化甚大,她陰森森的氣息已讓她人不像人的,倒像是行屍一般,樣子憔悴得很,若硬是用什麼詞來形容她,我覺得病骨支離倒是有些貼近。且不說她眼皮腫的厲害,像個大核桃,整張臉面如土色,嘴唇乾裂猶如裂開的荒地,頭髮凌亂不堪地散落在額前,粘滯得很,嘴裡喃喃地在說著什麼。若不是她自己再一次的介紹,我估計是認不出她來。我甚至想象不出,這幾個小時裡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一個人變成這副樣子。“我當家的死了,就在剛才死了。”這是她說的第一句話,不過她在講這句話的時候,看不出任何的表情,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樣,就像一個人麻木時的那種無所謂。這和她之前的哭哭啼啼相差甚遠,我開始懷疑我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了。
胡爺爺聽了也挺驚訝的,他忙開口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那婦女抬起頭頭,撥開她額前的頭髮,看了我們一眼,“老太太不肯原諒我們吧!虎爺,明早你們可以過去看看嗎?順便給我當家的算上一卦。”她的語氣很是平靜,說是平靜,倒不如用麻木不仁更為恰當。
“不用明天,我們現在就過去看看情況。”胡爺爺不由分說,收拾一下,便要出門。苗婆也想去看個究竟,我當然不想一個人在家,纏合著要跟去,一開始他們是不願意的,可終究是受不了我的死纏爛打,沒了法子,這才同意我的請求。不過他們怕我又惹什麼麻煩,硬是叫白玄之時刻盯住我,一來也是為了我個人的安全,二來又可避免我這特殊體質帶來的不必要的麻煩,按他們的話來說,簡直是一舉兩得。當然,白玄之他說很樂意接下這個艱鉅的任務。張林當然也不肯錯過這個機會,他說什麼也要跟著去。
一路上,婦女沒怎麼說話。經過了解,我知道那家人姓楊,之前死去的是楊老太太,而就在前幾個小時錢,這婦女的老公也突然暴斃,來得太過突然,誰也沒料到。而眼前這名婦女,大夥都叫她楊大嫂,只因為她老公是家中的長子。到了她家,大老遠就見到圍攏的人群,大夥都掙著看熱鬧,紛紛擠在她家門前。她撥開人群,擠了進去,不理會那些人的臉面,直接關起門來,謝絕客人來訪。
在場的還有一男一女,都穿著拖地的孝服,腰間扎著麻繩。他們扯著嗓子號啕。一見到我們,他們停住了號啕,那男的走過來,馬上轉成一臉的和氣,“虎爺來了,苗婆也來了!能不能幫我大哥找個風水寶地葬了?”胡爺爺沒有開口,瞪了那男的一眼,好讓他知難而退。這都什麼時候了,腦子裡還想著這些東西,這家人還真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就連說話的語氣都有幾成的相像。
後邊一女的走過來,拉著那男的到一邊,小聲低估著:“這些事遲些在說,大嫂都還沒出聲吶,你急什麼急。”看來,他們是夫婦,果然說話的語調都是不相上下的。樣大嫂白了眼那對夫婦,嗤笑一聲,倒沒說什麼。只是表情很冷漠,就像在看著兩個完全不相識的陌生人一樣,那種神情,充滿了厭惡。看著他們一家子的問候方式,我猜想他們平時幾乎都是零接觸吧!或者更有可能,老死不相往來。這次是逼不得已才來的吧!
果然!那位婦女脫了麻衣,表面上客氣的說著:“既然大嫂回來了,那我們也該撤退了,沒什麼事不用喊我們夫婦的,我們也就不便打擾了!老公,我們走!”兩人脫下麻衣後,大搖大擺的出去了。
“我說你們這家子挺個性化的,大哥死了,做弟弟就這態度,這算什麼?”張林忍不住的在一旁泛起了嘀咕來。
“別管他們,幸災樂禍的傢伙,遲早會輪到他們倆的。”樣大嫂冷不丁的罵出這句話來,我們也不好插嘴,畢竟,這些都是他們的家事,俗話說,清官難理家務事。
看著那一對擺放在一旁的童男童女,塗著血紅的唇,像櫻桃一樣小,圓圓的。還梳著小辮,聽胡爺爺說起過,這些紙紮人的頭髮是用真的頭髮做成的。一想到這,我不禁起了寒顫。屍體就這樣躺在木板上,聽那婦女的意思,因為太過唐突,所以就只能匆匆的擺放一下,就連棺材也是明天才能送過來。可以看得出,是挺隨意的,就用一條白布蓋住屍體。
胡爺爺掀開白布,一個人站在那兒端詳了許久,未曾見他說話。我們都不敢開口。我目光掃視了一圈躺在木板上的男人,總覺得他的死相有些奇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