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寧化軍的營地,在營外當值的兵丁在進城時見過楊延昭,明白他是地位超然的押監,也不敢多有得罪,連忙通報去了。
不多時,那兵丁再次出來,身後跟著臉sè有些憔悴的李易,見到他,楊延昭上前走了幾步,看了好一會,最終笑著道,“我該是稱呼你一聲李大哥呢,還是四哥呢?”
“四弟!”
“四哥!”
聽得他這話,五郎和七郎也曉得了眼前所立之人便是四郎,忙走上前,臉上滿是興奮之sè。
李易疲憊的雙眼中閃過一絲的歡喜,擠出個笑臉來,對著楊延昭道,“還是叫楊四郎吧,楊延輝也行。”
稍後轉首望向五郎和七郎,“雖說是自家兄弟,但是延輝與二位兄弟初次相識,不知”
聞言,七郎搶聲應道,“我排行老七,四哥喚我延嗣便可,這是五哥,楊延德。”
楊延輝抱了抱拳,“延輝見過五弟,七弟。”
說著伸手往著營地,做出請的姿勢道,“在外面說法不方便,五哥,六弟,七弟隨我來。”
三人隨著楊延輝走進營地,到了他的營房之內,七郎很是歡喜的說著不停,想著孃親知道四郎回來後的開心模樣,甚至連八妹rì後如何找四郎撒嬌的情形都說了出來,讓人忍俊不禁,也聽得楊延輝眼中越發的明亮了。
喝了口營地裡有些苦澀的茶水,楊延昭放下杯盞,問出了心中的不解之處,“四哥,既然你早知曉自己的身世,為何不來代州城尋爹和孃親?”
聽得這話,楊延昭嘆了口氣,沉默了片刻,“如今你我都是兄弟了,我也就實話實說了,幾位弟弟莫笑哥哥矯情才是。當年與爹孃失散,我還年幼,後來遭義父收養,遠走淮南。那些年,我一直在等著爹孃尋我回家,可等來的終究是失望。
於是,我心裡便生出了恨意,義父死後,我偶然的進入了禁軍,因心懷怨恨,便下定決心不再會代州城,直到後來遇見了六弟。”
說到這,四郎聽下來看這楊延昭,這讓後者更加疑惑了,他卻笑了笑繼續道,“或許六弟不記得了,那rì我尋你飲酒,你醉到後口中一直喊著回家,呼喚著爹孃,讓我心裡大為觸動。六弟蒙受著被家門所逐的屈辱,卻是一直掛念著楊家,那我這些苦與六弟相比,又算得上什麼?”
那天,楊延昭是喝醉了,當然不記得說了那些話,但是他心裡卻是清楚的很,自己所念叨的家並非這一世的楊家。
只是這種事,又怎麼說得清?
而一旁的七郎和五郎則滿是心酸的看著楊延昭,見到他面sè暗淡下來,五郎忙出口轉移話題道,“那四哥怎麼又到了寧化城參軍了?”
聽得這句話,四郎略顯尷尬,嘆了口氣道,“當初我暗自來到代州城,發現諸位兄弟都有所建樹,而我仍是一事無成,心中很是抑鬱,恰巧記得來時寧化城徵兵,我便去了,若不混個一官半職,怎有臉面回家?”
說得倒也坦誠,讓楊延昭他們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雖說爹孃不嫌子貧弱,但是做為子嗣,誰不想衣錦還鄉?
於是乎,三人很是默契的將這事情給揭過去了,與四郎聊起了其他的事情來,待到正午時,大郎、二郎與三郎也是趕來了,兄弟七人聚在一起,倒也是熱鬧異常。
正當兄弟幾個打算去外面的酒肆好生的喝上幾杯時,卻突然聽得營地外馬蹄聲大作,似乎極其的慌亂,眾人當即前去查探情況。
剛出去,便見一翻馬而下,很是焦急得說道著,“諸位將軍,可算是找到你們了,副帥請諸位將軍速速回營!”
正當大郎想要詢問時,又是一騎從遠處而來,“楊押監,東路軍潰敗,潘帥請大人火速前往府衙議事。”
竟然是東路大軍潰敗了!
這訊息如炸雷般在楊家幾兄弟耳邊響起,雖然楊延昭心中早已知曉結局,但是他勸說了趙光義御駕親征,計殺了王侁,本以為這些改變會帶來歷史的轉折,可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而大郎等人更是呆若木雞,東路軍有官家坐鎮,眾多名將領兵,怎會敗退,三郎甚至上前將那傳信的騎兵給抓下了馬。
“東路怎麼會敗,官家親自掛帥,怎會敗給那契丹人!”
被三人這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到了,那傳令兵哭喪著臉應道,“回少將軍,確實如此,這軍情是剛剛從靈州那邊送來的,東路敗了,就連中路已經開始撤退了。”
“你胡說!”
七郎也跳了起來,說著便要將拳頭砸向那傳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