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ì落前夕,羅氏女眾女子回了府中,舊人相見,自是一番熱鬧,可待柴清雲走進時,本是笑的很是歡喜的何鈺頓時露出驚訝之sè,與她身旁的綠珠兒作揖敬聲道,“大東家,怎麼你也在此處?”
大東家?
這一稱呼讓其餘之人懵懂了開來,皆望了過去,那躲閃在柴清雲身後的綠珠只得露出臉來,對著何鈺尷尬的微微頷首。
“蘭桂齋其實是我一時興起所開設的,只不過後來遇到了六郎,並有著芳哥哥的幫襯,才越做越大。”
柴清雲輕輕的道了一句,恰是給楊延昭解了疑惑,曾經,他猜測過蘭桂齋身後有著官府做著依靠,但沒有料到竟是柴清雲兄妹幾人。
輕咳了幾聲,打破了安靜的氣氛,楊延昭笑著揮了揮手,“鬧了這麼久,都是自己人,還愣著作甚,我已經讓蕭大哥在老張頭家買了不少的野味,今晚敞開了吃,算是為今夕接風洗塵。”
“又有好吃的啦,真好!”
八妹拍著手,歡喜的叫著,拉著排風率先跟著楊延昭往客廳走去,身後,柴清雲因一句自己人聽得眉目中閃過一絲羞澀之意,長袖捂著嘴角邊的那抹歡喜。
“柴姐姐,我們也一道去吧。”
耳邊是羅氏女的輕喚聲,柴清雲忙點首應聲道,二女結伴,不時輕聲說笑著,使那落在後面幾步的何鈺不時的抬首,驚訝之後,望著前方攙扶八妹和排風的楊延昭,心中滿是敬佩。
用膳之時,有了何鈺,自是歡聲一片,八妹更是和他鬥起嘴來,那情形,著實的歡快,卻是許久未曾遇到了。
又是幾rì,數十輛馬車在幾隊護衛的帶領下,進了興化城,卻是何鈺的貨物到了。
將賣了的鋪子做了裝修之後,興化城中一陣鼓鳴鞭炮之聲,聚寶閣在閩地的分號也算是正式成立了。
自此,何鈺已是忙的不可開交,楊延昭將jīng鹽與收購米糧的任務全都交付給了他,興化城上下自然不會有所怨言,而何鈺卻是不得不終rì奔走在外,一邊做著官府認可的鹽商,賺著銀子,一邊又大把的購進米糧,將賺來的錢支了出去。
忙活了大半個月,卻是分文未進,每見到楊延昭時,都不由得唉聲嘆氣,滿是痛心疾首樣,恨不得將jīng鹽得來的錢財全都拽進手中,半文錢都漏不出去才好。
對此,楊延昭只能笑而不語,這些天著實辛苦了何鈺,不過也正是因為他接手了鹽糧之事,運轉效率相比之前,提升了許多。
這一忙活,又是到了七月底了,天氣炎熱異常,淺些的河塘已是被曬了乾涸,塘底的泥土龜裂開來,看不見一滴的水來。
所種的莊稼早已經枯縮了下來,只剩下根部殘留著一絲的綠意,還在頑強的立在已乾裂的田壟間。
風塵子所說的旱災終於還是來了。
烈rì之下,幾匹馬吐著舌頭,快速的奔跑著,揚起層層沙土,馬蹄所掀起的風也帶著灼人的熱氣。
“六郎,你回來了!”
拍著身上的灰塵,走進府中,卻見羅氏女和柴清雲迎了上來,手中已是端著的井水。
見二女額間也是細細的汗珠,楊延昭隨意的擦了擦之後,又將汗巾遞了過去,“這天怪是熱的,真是讓人難以忍耐,巴不得泡在井水裡才好。”
喝了一口井水,頓時覺得心裡涼爽了許多,身後的,蕭慕chūn幾人也是咕咚咕咚的喝著,那柴清雲拿著手絹走上前給他擦著水漬,“這天若是在這番熱下去,怕是後院的那口井都要乾枯了,到時候,連井水都要喝不上了。六郎,你這番出去,外面的情形可好?”
聞言,楊延昭嘆了口氣,“各州縣大部分都受了乾旱的影響,如今氣候還不是最炎熱之際,想來百姓手中還有些餘糧,待稍後,怕是要捱餓了,也幸好備了不少的糧食,否則,必定是要大動亂了。”
柴清雲的秀眉蹙了蹙,略帶埋怨,“朝廷這是怎麼了,六郎的摺子早就遞交上去了,這救急之物怎還不送來,難不成全都要我興化城來擔負著?”
嘆了口氣,楊延昭應聲道,“玉兒,這朝廷想來也有它的難處,眼下興化城還能做著應對,只怕不要苦了百姓才是。”
此言讓羅氏女等人無不跟著嘆了口氣,心中暗自祈禱著,見眾人面sè凝重,楊延昭微微的笑了笑,“別都這般苦著臉,為了這旱災大家都已經忙活了許久,怎還會應對不了?”
經他這一說,幾人想想倒也是如此,心頭頓時舒展了不少,正當伴著楊延昭往裡走去之時,卻聽著一陣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