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亮的耳光聲伴著無框眼鏡掉地的輕響,傅政的左臉迅速地紅腫了起來。
“你怎麼能說得出口…”她懸在半空的手掌不停地顫,“傅政…我絕對不會不要我的孩子…”
“孩子是另外一回事。”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平緩,“我和你之間不應該存在這樣一個羈絆。”
是,她腹中的孩子尚未出生,便已經被他的親生父親定義為一個羈絆,一個麻煩,一個根本不該發生的存在。
“你給多少孩子判了死刑?”邵西蓓冷笑一聲,“為你懷孕的女人全部都要親手把自己的孩子弄死嗎?”
“我絕不會讓任何一個女人懷我的孩子。”傅政從地上拾起眼鏡,“你…不一樣。”
“如果我一定要他,你是不是又要讓我過回以前的生活?”她這時慢慢平緩著呼吸,一字一句地說,“每天承受你的逼迫,最後隨你的心願讓他死。”
“那不必這樣麻煩。”她難受得額頭已顯薄汗,掐著自己的手心逼迫自己從沙發上站起來,往門外走去,“我生我的孩子,你不用過問,好好過你自己的生活就好。”
傅政眼神一凌,連忙幾步追上去從後將她一把扣住,“…不要走。”
他聲音依舊冷厲得讓人不寒而慄,可那語氣中如此分明的哀求卻聽得她剛忍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那我求你…把他留下來,好不好…”
“蓓蓓。”良久,他閉了閉眼無比艱難地開口,“…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要他。”
這是他任憑她恨他入骨,都唯一絕不能悔改的決定。
…
邵西蓓從醫院休息室一路小跑出來直接衝進電梯。
傅政緊隨其後,冷著臉轉身追進安全通道的樓梯,大跨步地往下走。
天已經徹底濛濛暗,她眼前一片漆黑,腦中嗡嗡地作響,從電梯裡出來時身體已經顫得不行,卻還是支撐著自己努力往醫院外走。
出了大門,她已經什麼都看不清,腳一崴差點要摔在地上,耳邊好像隱約聽到有人不斷地在叫她的名字,意識卻越來越模糊。
快要閉上眼睛前,刺目的車前燈光忽然地直射過來,她全身已經沒有任何力氣,聽著近在咫尺的尖銳車胎摩擦聲往後倒去。
☆、磕絆
顧翎顏現在倒是挺慶幸自己這回的吃味落跑之行選對了地方。
東京這一塊,無論黑白兩道,從上到下,全部都得給一個人面子,而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男人鐵桿兄弟中的一個。
陳淵衫依言把人給抓到送回去之後,還十分好心地提出了他親自當導遊要帶這小兩口逛逛,單景川知道他是一肚子想他好戲的壞心,但見顧翎顏十分期待的樣子,又只好黑著臉鬆了口。
美男當地陪,還有幾個魁梧威風的黑衣保鏢,炸毛兔作為唯一的女性同胞表示很酷炫。
因為旅行團帶的都是中國餐館,一直讓顧翎顏很眼饞的東京小吃她都沒嚐到,中午陳淵衫便把已經在高階料理店定好的位子取消,把他們帶到了幾家出名的小吃攤邊。
小姑娘高興地拿著自家男人派發的銀兩往小吃攤裡鑽,剛垮了一步就倒抽一口氣收回了腿,單景川眼一凌,忙把她拉到跟前問她怎麼了。
“難受。”顧翎顏撅著嘴看著他,“不舒服…疼…”
那聲音就和昨晚她軟糯的輕喘細哼如出一轍,單景川聽得眼眸漸暗,低咳一聲揉了揉她的頭髮,“那我去買,你在這裡等一會,嗯?”
顧翎顏剛想說好,這時恰好看見他身邊的陳淵衫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忙紅著臉輕甩開他的手就往人堆裡跑,“我自己去買!”
“慢點跑。”單景川在身後追了幾步,眼睛一直仔細盯著她在人堆裡的一舉一動,陳淵衫這時走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地說,“我怎麼以前沒發現你有戀童癖。”
就這麼只小炸毛兔,怎麼就能把個鐵血刻板的老男人萌得這樣神魂顛倒。
“嘖嘖。”見單景川不說話,陳淵衫不鹹不淡地又加了幾句,“從來就沒見過你有這種眼神,怎麼說呢…如狼似虎欲不滿,柔情萬丈男兒心?”
單景川被他說得嗆了一聲,沉默半響才淡淡道,“此一時彼一時。”
雖然這句話在之後被證實完全有先見之明,但那時的陳淵衫完全不以為意,還加緊了嘲笑他的力度,“可喜可賀啊,以後有了孩子你就等於一拖帶倆了。”
那邊顧翎顏終於揣了幾大袋小吃從人群裡擠出來,單景川眼一收幾步走上前接過她手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