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
儘管兩個兒子死於雲峰手中,又令他損兵折將,要說蒲洪沒有恨意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兩軍交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根本毫無道理可言,而且雲峰還是堂堂正正的與他作戰,並沒有使用陰謀詭計,蒲洪也只能自怨技不如人。
可劉曜不同,首先誘使他進攻涼州,在戰敗之後,趁他實力大減之機,又逼迫他納土歸降。況且現今氐族中的內亂要說沒有劉曜於暗中推動,蒲洪是打死也不會相信。從頭到尾,劉曜施的就是陰謀詭計,一環接一環的算計於他。
因此,蒲洪恨劉曜更甚於雲峰千倍萬倍!無時不刻不在想著脫離趙國,報仇雪恨!
於蒲洪眼中,劉曜如果攻打涼州,自然是必敗無疑,因為有云峰在!不提蒲洪對雲峰的分析判斷,光是那支騎兵就給他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
從一開始,蒲洪就沒安著好心,敗逃上邽也就幾個月的時間,劉曜曾派人來訊問作戰經過,蒲洪把戰敗的原因歸疚於大意之下被對方劫了營寨。而有關雲峰的一切,他連提都沒提。
因為他清楚,劉曜遲早有一天會對涼州下手,這個時候,將是他脫離趙國的最佳時機,如今,機會終於來了。
但是,遊子遠這會兒已經生了疑心,以他的個性,極有可能在疑惑未解之下,寧可放棄南安的麥子也不會出兵。如此一來,自已這麼長時間的謀劃將徹底落空,並且心裡的憤恨也難以渲瀉!
‘看來,得要在後面推上一把才行。’蒲洪暗暗想著,並立刻施禮道:“稟大將軍,末將或是知曉一二。”
“哦?蒲將軍說說看。”遊子遠饒有興致的問道。
蒲洪拱了拱手:“末將曾長期與涼州交戰,對其倒也瞭解幾分,涼州軍方一分為三,其一為張寔親弟張茂,實力最強,其二為張寔長女張靈芸,其三為趙仰閻沙一系等外姓將領。這三派面和心不和,依末將猜測,或許涼州將會有重大事情發生,因此張茂才急於求戰,以儘快回返姑臧。”…;
範隆聞之眼前一亮,介面道:“如此說來,我軍不如按兵不動,以待涼州自生內亂,再發兵破之,豈不是更為穩妥?”
蒲洪搖頭道:“範將軍可莫要忘了,涼州已自絕歸降之路,當知道一旦戰敗將意味著什麼,於此時此刻,涼州軍方唯有上下一心,與我軍拼死一戰,或會有一線生機。想來那幾人也能明白這一道理。所以,末將斗膽猜測,張茂雖然心急,但於勝負未分之前,應當不會自亂陣腳,致使我軍有可趁之機。”
遊子遠尋思片刻,沉吟道:“蒲將軍分析切中要害,想來定是如此了。既然張茂欲與我軍決戰,那本將便如他所願。”接著,面容一肅,正色道:“騎軍由呼延將軍指揮,把涼州騎軍引至南安附近決戰,本將則親自督軍攻打榆中,望諸將齊心協力,勿負聖恩!”
“遵命!”眾將齊齊抱拳應道。
接下來的數天,無論是涼州軍也好,還是趙軍也罷,雙方表現的極有默契,各自穩守自已營寨,連一絲挑釁求戰的舉動都沒有,就那麼死氣沉沉的相互對峙著。
要知道,在戰局不上不下的時候,一般來說,雙方都會遣小股部隊交戰,一來起到振奮士氣的作用,二來激發將士們的血性,不至於因沉悶而變得懈怠下來。
然而,此次的交戰雙方卻不屑為之,因為他們都清楚,決戰將於不久之後來臨,現在需要的,是養精蓄銳,使將士調整到最佳狀態。
距計算好的麥熟還有兩日時光,這一天,雙方仿若約定好似的,趙軍中的蒲洪部兩萬騎兵率先向著東南方向馳去,約半個時辰左右,羌軍以相隔三四十里的距離也馳出了營寨。緊接著,雙方一支接一支的騎兵相繼由寨中奔出趕向了南安。
為什麼要在那麼遠的地方交戰?對於趙軍來說,自然是打完了就地收割麥子。可涼州軍卻不會這麼想了,只有把距離拉開,才能夠全殲敵人!
原因很簡單,以五萬對上趙軍三萬,如果不能取勝,涼州軍所有將領即使全體自殺也辭其疚。但是,別忘了,敵軍一旦不支,會轉頭就跑,雙方的馬匹相差不多,如果與榆中距離過於接近,敵軍很輕易的就可以逃返回本部大營。
南安距離榆中有二百四十里,趙軍在潰敗的情況下,必然無法顧及到多餘的馬匹,逃命還來不及呢,哪還有機會再去搶馬?在不換馬的情況下,跑出十里,甚至在五十里之內都不會有任何問題,可是再繼續跑下去,跑出了一百里之外,一匹馬還能吃的消嗎?
與之相反的是,涼州軍卻可以於途中不間斷換馬,輕輕鬆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