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凡私館授徒,先予以警告,限令時日遣散學生,若欲繼續授學,必須由官府認可,透過考核方可取得資質,由官府發放薪俸,無資質者不得授學,但有不從,依法辦理!”
當然了,像天機門那種家學性質的他沒法管,也管不了,只要不在社會上公開授徒就行。
諸葛菲驚呆了,她完全沒想到雲峰沉默了片刻之後竟然會發布一條在她認為是如此喪心病狂的命令,好半天,才回過神勸道:“將軍,此事牽涉極大,請慎重行之。”要知道,自先秦時代開始,民間是文化知識傳播的主要力量。
雲峰搖搖頭道:“回頭再與你細說。”
而譙秀卻氣瘋了,鬚髮皆顫,指著雲峰罵道:“好,好你個西番兵家子,強行攤分百姓土地,奪其奴婢,誘李雄開城出降,卻不遣送至建康,反而將其與士民流放北塞,以侵奪田地財貨,其貪婪與不臣世所罕見!如今又倒行逆施,董卓之惡亦不如也!哼!縱使你得逞一時,卻逃不脫天下悠悠眾口,必將擔上千古罵名,遺臭萬年!”
雲峰也不以為意,拱了拱手:“本將既敢做,自是不怕人罵,倒是令老丈操心了,不過,還得請老丈去相牙盤桓些時日,請罷。”
“將軍且慢,家祖一生與人無爭,隱沒民間以授學為樂,方才不過出言衝撞幾句罷了,為何你竟如此狠毒,莫非量窄至此?”譙秀的孫女連忙攔住。
“淑瑤,莫要求他,唯死而已,老夫何懼之有?哼!”譙秀重重一哼,一幅大義凜然的模樣,衣袖一甩,負手向外走去。
雲峰向譙秀孫女說道:“譙小娘子,本將欲向令祖討教一番,過些時日便可安然回返,請無須擔心。”隨後一揮手:“走!”
諸葛菲臉上現出了怛憂之色,長嘆一聲,跟在了眾人身後。
院子裡瞬間變得冷清下來,朗朗的讀書聲第一次消失無蹤,譙秀的孫女譙淑瑤俏臉現出了悲憤之色,恨恨的跺了跺腳,快步離開。
近乎於一路小跑,譙淑瑤喘著粗氣跑回家中,大叫道:“伯父,伯父,不好了,祖父被抓走了!”…;
“什麼?淑瑤,你說什麼?”一名中年人從屋內衝出,緊接著,陸陸續續的人影從各房中依次竄了出來。
譙淑瑤口齒伶俐的把整個經過說了一遍。
轟的一下,院子裡炸開了鍋!
譙淑瑤的伯父譙敏之怒道:“這姓雲的究竟要做什麼?強迫咱們家裡攤分了土地不說,如今又把老郎主給抓捕入獄,李雄再是不堪,也比他強上千倍百倍!”
譙敏之三弟譙獻之上前勸道:“大兄莫急,請千萬慎言!”
譙敏之大眼一瞪:“父親生死未卜,身為人子又如何不急?”
譙獻之連忙道:“大兄,當務是急是先打聽情況,弄明白雲將軍為何要抓捕父親,然後再想辦法把父親給搭救出來!”
老四譙行之捋須道:“不錯,父親於士民中頗多聲望,不如將此事傳開,讓百姓們都明白這個西番子究竟是何等貨色。而三兄,你於州中任職,這打聽的事就拜託三兄了。”
譙獻之拱了拱手:“好,咱們幾個分頭行動,告辭!”
而在街頭巷尾,譙秀被捕就如同捅了馬蜂窩一般,很快就鬧的沸沸揚揚,成都居民都在談論著此事,看的出來,這個老傢伙的名聲的確是挺大的。
雲峰暗暗有些訥悶,其實譙秀也沒給百姓們帶來多少好處,大多數人連他的面都沒見過,教授的弟子就算再多,也不過數百人,充其量只是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腐儒罷了,有那麼值得愛戴嗎?
不由得,雲峰心裡更增警惕。名士,其實是個不安定因素,普通百姓們大多懵懂無知,人云亦云,所謂的三人成虎就是這個道理。百姓對名士充滿著盲從,在他們眼裡,名士代表著大義與名份,往往名士說什麼,他們就信什麼。
雖然天機門與雲峰存在著思想上的差異,但譙秀和天機門還有所區別,天機門有利益方面的訴求,因此能夠與雲峰互相妥協,儘量不觸及對方底限。
然而,譙秀不求利,只求名。明朝的文官以當庭杖責為榮,譙秀也是如此,假如雲峰把他殺了,只怕他還偷偷暗笑呢,殺生成仁,千古留名!
另一方面,雲峰的政權與歷朝歷代也有不同之處,儘管都是獨裁**,但歷朝歷代是以士人為統治基礎,需要兼顧到士人的利益,可雲峰卻反其道而行,他打壓士人,以中下層貧民、商賈、工匠及軍戶為統治基礎。因此,他是士人的眼中釘、肉中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