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說童老闆這次把家裡的歌姬也帶來了,待會兒司徒先生做東,童老闆可千萬要讓老夫一飽耳福啊!”說話的“老彭”正是那個胖地主,頗有點替趙見慎解圍的意思。
童老闆顯然對家中的歌姬十分自得,聽了這番恭維的話,臉色好了許多:“哪裡哪裡,彭老闆看得起,便是讓她們唱啞了嗓子也值得。”
旁邊的黑衣大漢聽了兩人的話,不屑地冷哼一聲。
雲歌聽著也覺得厭煩,這算什麼?輸了生意便拿歌姬來比拼,討回點面子嗎?真真不要臉。忽然覺得似有人在打量自己,轉過頭去一看,正是那名英俊公子。
英俊公子發現雲歌眼光看向自己,微微點頭示意,便移開視線。
雲歌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好像認識自己,嗯,準確地說,他看自己的眼神若有所思,不像是簡單在看一個陌生人,可自己蒙了面紗啊。一邊想著眼光便自然黏在那名英俊公子身上。
腰上一緊,差點讓她岔了氣,雲歌憤怒地抬頭看向趙見慎,不知道他又發什麼瘋。
面具下的唇角上勾,明明應該是在笑,雲歌卻覺得一陣心寒。算了算了,識時務者為俊傑,不跟壞蛋計較了。
卻聽趙見慎開口道:“白公子身邊朱碧雙姝絕色成雙,亦是琴藝不凡,今晚盛會,必讓在下等不虛此行。”
英俊公子客氣道:“鄉野陋色,難及沈先生愛妾萬一。”
一群只把女人當玩具的色狼!雲歌心裡憤憤怒罵的同時,也深刻意識到在這裡女子的地位如何低下,這些身為妾婢歌姬的姑娘們,在男人心中就是可以拿來炫耀應酬的一件東西而已。雖然雲歌隱隱覺得趙見慎並不是這樣看待自己,但是身處在這種場合,還是感到極為屈辱憤怒。
抬眼看到一直不屑於與這群色狼應酬搭話的黑衣大漢,忽然發現此人形象明顯高大了很多……雖然長得比較粗糙,但是心靈美!
一群人移師到府裡池塘邊的霜月樓舉行晚宴,帶來的美人們也一個個嬌滴滴地依偎到自家主人身邊,剛剛廝殺完的男人們不管現在心境如何,面上都一副興高采烈的神色,拉著美人談笑風生,充分體現出輸人不輸陣的競賽精神。
白公子身邊果然站了一雙美人,一著綠衣一著紅衣,竟是一對雙胞胎。兩個美人雖然做丫鬟打扮,但是氣質大方,比起閨閣千金也不遑多讓。
童老闆身後站著三名少女,大概就是剛剛提到的據說聲音極為美妙的歌姬吧,說是歌姬,卻跟丫鬟一樣小心翼翼地替童老闆佈菜倒酒。童老闆坐下不久就充分顯示出色狼本質,一把拉過其中一個少女摟在懷中肆意輕薄,少女順從地依偎在他懷中,一邊還不忘遞杯送食。
一旁左擁右抱的彭老闆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向著童老闆的歌姬大流口水:“還是童老闆調教有方……”
彭老闆身邊幾個美女大發嬌嗔:“哎呀,老爺這是嫌棄我們姐妹哪!”
雲歌覺得自己受不住了,藉口去更衣(上洗手間啦),快快離開了這個色情場所。
茅房離霜月樓不遠,雲歌不想這麼快回去,半路上就對領路的丫鬟道:“我想透透氣,你若有事就不必陪我了,先回去吧。”
巧籌算(8)
那丫鬟詫異地看了雲歌一眼,勸道:“姑娘還是快回去的好,免得你家主人怪罪。”她在司徒府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自作主張的姑娘,看來那位沈大老闆一定非常寵愛她。
雲歌嘆口氣:“沒事的,你要跟著便跟著吧。”說完轉身走上池塘邊的九曲橋。小丫鬟看雲歌不聽勸告,只好扁嘴跟在雲歌身後。
此時月亮已經出來,星星不算多,初春的夜晚寒意沁人,雲歌攏攏身上的衣服,清冷的空氣令人精神一振,低頭看看腳下平靜如鏡的水面上倒映著自己臉戴面紗的身影,看上去熟悉又陌生。
來到這裡已經快一年了,除開始那次,之後幾乎沒有好好看過自己,每次偶然從鏡中水中看到,都覺得渾身不舒服,自己原本那個身體長什麼樣子,已經有點模糊,但也知道是遠遠不如現在個皮囊的。
只是皮囊再好看又如何,總覺得不是自己的,現在只看到自己的一雙眼睛,慢慢與記憶中的自己重合,難怪說眼睛是心靈的視窗,同一個靈魂,皮囊再怎麼變化,眼神不會改變。
“姑娘要顧影自憐,是不是該把面紗摘下比較好?”
扭頭一看,說話的是白公子身邊的紅衣丫鬟,她不知道什麼時候也跑到外邊來,見雲歌站在池邊出神,忍不住上前搭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