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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大頭兵想了半天,眼眶通紅,強忍著的淚眼沒留神掉了下來,結結巴巴開啟了話匣子。三皮不耐煩地追問, 越問大頭兵越著急得說不出來,小柳子又當起了翻譯,現在小柳子是兩個人的翻譯了,他得意地想。

大頭兵是個孤兒,在劉家堡長大,是“劉大善人”的家養長工,常年幹活,能換三餐。日本人拉兵,大頭兵替劉家二兒子頂了差,當了偽軍,但是本身的結巴讓他受盡了打罵,髒累差事一應全包,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沒人沒勢,他只能苦捱,平時夜間出崗,他不會有一晚落下,他都習慣了,現在七狗的關懷,讓他找到了從來沒有過的公平與溫暖,他怎麼又能不感慨。

“我叫劉耀祖,真的,大名。”

“屁,跟孫光祖一個樣,不好,”三皮頭不抬眼不睜,“叫大頭吧,順溜。”

從此,大頭兵改稱“大頭”,成了小隊的隊員。

行軍期間唯一的一件大事是三皮毀了狙擊步槍,他不知道那是一把德國槍,有專用子彈,強行用三八式的尖頭彈射了一槍,槍炸了膛,眼見不能用了,懊惱的三皮要扔了它,但小柳子搶了下來,大頭仍舊天天揹著他,小柳子捨不得。

三個月的行軍,在青紗帳剛起的時候,他們一行四人趕到了肇源縣以北的老站渡口。 這裡與小興安嶺的入山口只一江相隔,觀察一翻形勢後,匆匆趕來的七狗倒吸了一口冷氣。

老站渡口白天放行,將肇源縣也分成了南肇與北肇,江中夜間有鬼子汽艇,對面幾個房堡(房上二層建碉堡)俯瞰整個渡口,有鋼絲網,幾個據點有戰壕相聯,可能被打怕了,周圍幾里內的莊稼都被收割,田地成了一馬平川,與周圍的本來的鹽鹼地連成了一片,要想無遮無攔地走過近四里地的開闊地,十分困難,遠處肇源縣城在十九里之外,鬼子大隊轉眼就到。

這裡只是松花江上的幾個鬼子據點之一,正是這條松花江,把東北分成了南滿與北滿,鬼子嚴密封鎖江上,就是為了斷絕南北抗聯的聯絡。要通訊,只能冒險透過哈爾濱這一陸上最大也最危險的通道,為此,不知有多少抗聯的聯絡員,在哈爾濱這座城市中失手被俘,後來的李兆麟將軍、周保中將軍,都為此付出了年青的生命。

七狗沒作聲,水性不錯的小柳子躍躍欲試地說:“游過去。”七狗咧了咧嘴,看了一眼其它人,大頭一臉惶恐:“我不會,會水。”三皮焦躁地沒好氣,“是會還是不會?”大頭忙搖頭,三皮嘆了口氣,也沒了脾氣,常和小柳子拌嘴的他水性也好不到哪去,但他不吱聲,不想讓小柳子抓到嘲笑的把柄。

“搶船!往下游走,再上岸。”七狗的手勢堅定,膽大包天的小柳子第一個跳起來贊成,三皮不服,“船哪跑得過汽艇?”

“那就搶汽艇!”小柳子一跳老高,大頭也捧臭腳地叫起好來。

三皮唉了一聲,沒了主意,只好不高興地跟著七狗向下遊運動。

入夜,鬼子汽艇果然往來巡邏,四個人分兩拔埋伏著。

機會始終不好,敵人的兩艘汽艇距離很近,一直到後半夜,其中的一艘才慢了下來,這時在江裡埋伏的小柳子已經上岸了,正在休息,七狗一聲口哨,小柳子迅速又下了水,三皮在接應。

三皮是主力,小柳子不時停下來等他,直用了半個鐘頭,兩個人才靠近了在江中拋錨的鬼子汽艇。三皮已經上氣不接下氣,被江水激得一個寒戰接一個寒戰,小柳子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兩個人靠近了船。

鬼子正在修船,幾個鬼子上下忙碌著,提槍警戒的鬼子已經倦得打盹,小柳子往上爬,沒費什麼功夫,就上到了船上。輪到三皮,三皮強打起精神,小柳子提著他,也上來了。

三皮一上來,艇面因為偏重晃了一下,一個鬼子猶疑地走過來察看。三皮一躍而起,手中磨短了的刺刀迅速插入了鬼子後心。但是由於力氣在游泳中消耗得太厲害,插得偏了些,讓鬼子還是發出了一些慘叫。

“啊………”的一聲在江上傳出去很遠,另兩個鬼子拉開了槍栓,舉槍向後射擊,沒有目標,但是打得艇身直冒火花,三皮兩步閃到暗處,小柳子這才開了槍。

第一槍,一個鬼子一頭歪到了江裡,另一個鬼子發現了目標,開了火,小柳子機警地換了個地方,沒打著。

鬼子不斷地叫喚著,引來的遠處碉堡的探照燈光不住在艇身晃動,艙裡的鬼子也湧到了艇上,小柳子暴露了。密集的槍聲中,小柳子撲通一聲跳回了江中,鬼子的槍聲密集地向著江中掃射。

這時候,一個最後的鬼子突然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