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敵的話一字一字地打擊在陳苦與易水寒的心底,讓他們的心境迅速地變化著,他們都是一方的豪雄,雖然他們自己不說,但是每一個人都有著自己應有的強者之尊,雖然,此時的天敵比他們更加的強橫,但是當他們沒有死亡的那一刻,這種強者之尊已然深入到他們的骨髓裡去了,再也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他們會害怕,但是卻並不會真的退縮。
互望一眼,易水寒突然之間笑了,笑得那麼的燦爛,甚至連帶著有幾分的嫵媚,這是男人的笑容麼?每一個望著易水寒的人心頭都不可避免地隨著易水寒的笑容湧起這個奇怪的想法。
但,一邊觀戰未動的江武皇卻隨著易水寒的這一笑而色變,因為他自這笑容之中看到了那不屈不撓的鬥志,那雖千萬人而吾往的淡然,就好象他此時面前根本就沒有站著天敵,而面對的僅僅是讓他心花怒放的景物,抑或是一幅畫,一幅讓他陶醉的畫。
在這一刻,江武皇突然覺得自己好象又看見了那風姿萬千,一笑傾城的鳳白衣,那讓他也曾經迷醉沉倫的鳳白衣,這難道就是易水寒心中對鳳白衣真正的愛戀麼?江武皇已然再一次的迷失,或許,易水寒真的如他所說的那樣,深愛著那隨風而逝的女子吧。
天敵看著眼前的易水寒,特別是看到易水寒那迷離燦爛而又帶著一份悽楚的笑容,只覺得自己古井不波的心境竟然也有融化在這笑容裡的衝動,但是絕強的修為讓他陡地清醒過來,第一次對著易水寒露出驚異的神情道:“看不出來,你的修為竟然進步到這個地步,果然不愧是當年十大俊傑之首的易水寒,能夠影響到我天敵的心境,憑此一點,你就不愧為這世道上真正的強者,比那些沽名釣譽的狗屁強者好多了,這難道是天下小花嗎?”
易水寒聽著天敵的話,竟似痴了一般,立於天敵的面前喃喃自語:“天下小花?可是,就算我真的昇華了這一式招意,又能如何?難道還能換回她的回首一笑嗎?……”話末,他的嘴唇動了動,但是那三個字卻再也說不出來,但就算是如此,所有人都知道,他所說的她必然是那個曾經的天下第一美女鳳白衣,只可恨,伊人已逝,奈何情深。
那強烈的思念,那情深到極點的痛楚如波紋一般地以易水寒為中心再一次地向著四面八方擴散開去,所過之處,人們的心頭都不自覺地覺得一陣陣慟痛,對此時易水寒的心境感同身受。
緊跟著,易水寒輕緩地點出一指,那指舞如花,卻帶著讓人迷濛的哀怨,朝著天敵的身前點去,隱然之間已然把天敵可能退卻的步伐全然封死,好象他身邊的每一處都變成了一個陷井,一個易水寒因鳳白衣而特意為他編織的陷井,只不過,他知道,這陷井裡面都裝載了易水寒對鳳白衣的無限相思。
這一式,已然渾若天成!
天下小花。但是現在這一式已然還能叫天下小花麼?這指法雖然一樣,但是其間的神髓已然換作了易水寒自己特有的招意,這應算是易水寒獨創的一招。
身後的陳苦只覺得心神狂跳,看到易水寒這一招,他竟然生出一種無法插足的念頭,只覺得自己如果在這個時候上前夾攻的話,不但不能起到幫助的作用,反而會畫蛇添足,破壞了這完美的招意,這已是易水寒為了鳳白衣而傾情獨創的招意。
或許,只有這帶著悽楚的笑意的一招,才能真正的表現出易水寒心頭那日眼看鳳白衣被擄去卻無能為力的悲哀,才能表現出此時易水寒置之死地而殺敵的莫然決心。
好一式天下小花!
憑著這一式招意,已然讓陳苦真正的重視起與易水寒的合作。
所以,陳苦選擇了豎立一旁,暫不插手,在這一刻,戰鬥只屬於易水寒與天敵二人。
天敵看著那緩緩靠近的手指,只覺得自己身外好象被什麼東西束縛一樣,難受起來,但是他卻依然對著眼前的易水寒冷聲笑道:“好武學,但是以你現在的修為,雖然可以體會到這近乎完美的招意,但卻沒有足夠的修為來支援這式招意,鳳白衣麼?看不出你還真的是一顆情種,也好,為了你強者的尊嚴,我就正面的擊敗你這為她獨創的一式招意,也不枉她當日獻身於本座之幸。”
天敵語不驚人死不休,雖然面對易水寒這完美的招意,仍然刻意地點出了易水寒為創此招而不能忘懷地傷痕,這就好象讓易水寒本來沉痛的心頭之上再切開一刀後撒上鹽一樣,那眾目睽睽之下冰清玉潔的肉體,那冰冷的屍體,從剛才天敵的話語裡,易水寒已然可以想象鳳白衣當日在這魔頭那裡受了多少的苦楚才哀怨的死去,而自己,竟然只能眼睜睜地想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