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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貴客(四)

岑雪一行先前雖然遭遇戰亂,可那都是些魚池之殃,這樣真刀真槍、迫在眉睫的危險著實是頭一回。大夥一時慌的慌、亂的亂,危急時,是方嬤嬤想起岑家和危家的一樁舊事,又因先前聽說危家後人在雁山上做了這方圓百里的“第一匪”,便張口衝那幫人搬出了危懷風的名號,撒謊說岑雪乃是來找危懷風成親的。

那幫山匪一聽果然變色,停了手裡動作,掉頭朝匪頭子看。匪頭子生著一臉橫肉,聽得“危懷風”的大名,眼裡兇光更盛,惡聲道:“那廝什麼時候要娶媳婦兒了,我怎麼不知?”

方嬤嬤便道:“我家姑娘和危家大少爺是自小便定下的婚事,先皇親口賜的婚,滿大鄴盡人皆曉,你竟不知?”

那匪頭子一愕後,冷笑起來:“八百年前的舊賬也敢拿來你爺爺面前翻!危家前腳落難,岑家後腳便退了婚,你當我不知?”

方嬤嬤忙道:“那……那都是老爺愛女心切,不得已而為之!可我家姑娘和危大少爺兩小無猜,感情豈是說斷便能斷的?不然,我們何必放著盛京不待,千里迢迢跑來這裡?!”

匪頭子被這樣一唬,噤了聲。旁的嘍囉湊上來,一幫人嘟嘟噥噥,也不知是說了什麼,匪頭子收起兇相,道:“既然是兄弟要過門的媳婦兒,老子自然可以抬抬貴手,放你們一馬。不過,雁山就這麼大,成親這樣的喜事,不消兩天就能傳遍四方八寨,要是被老子知道你們在撒謊……”

說著,眼神一狠,利刀一樣朝著岑雪剜來:“你家姑娘那身皮,我一定親自上手,一層層地扒了!”

方嬤嬤身軀一震,聽著匪頭陰惻惻的恐嚇,兩鬢被冷汗浸溼。可是話已放出,除了一口咬定,眾人安能有其他出路?

便這樣,那天有驚無險,岑家人靠著昔日和危家的一點交情嚇退了惡匪。可是誠如那匪頭所言,雁山地方不算大,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那幫人又是從天巖縣城門方向來的,岑家人為防萬一,不敢再入城,卻又找不著另一個可以安全落腳的地方,思來想去,便只能厚著臉皮登了危家寨的門。

危懷風聽岑雪說完這一廂來龍去脈,明亮的眼眸微微眯著,裡面總算泛起了一點波瀾。

“那匪頭子叫什麼名字?”

“裴大磊。”

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無緣不聚首。危懷風道:“所以,你想花錢消災,讓我陪你演一場戲?”

“是。”

“你把錢給我,這災我替你擋了。”

岑雪聽危懷風話裡並沒有答應成親的意思,沉吟少頃,道:“那假成親的事,大當家準備如何安排?”

危懷風道:“怎麼就非要跟我成一次親呢?”

岑雪抿唇。這樣尖銳的反詰,委實是有點太不給人情面,大有些“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的意思。你看看,以前人家好好的跟你有婚約,你家不要,在人家落魄的時候悔婚了,如今上趕著來要人娶一回,滋味可好受?

岑雪厚著臉皮,道:“與大當家假成親,一半是為應付裴大磊,一半是為我的私心。”

危懷風“哦”一聲:“什麼私心?”

“既是私心,又如何能對外提起?這筆交易是我唐突,大當家若是不願,便當我什麼都沒說吧。”

岑雪進退有度,頷首一禮後,不再贅言其他。

屋裡一下安靜下來,危懷風似沒想到岑雪會退得這樣快,眼盯著絹紗裡那張隱約的臉,忽然笑了一下。

岑雪微愣。

“能勞駕姑娘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