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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大婚(二)

夜風襲人,飄來幽淡花香,危懷風進院,看見屋外只有秋露、冬霜兩個丫鬟,眼神微動,卻沒說什麼,推門走進屋裡。

屋是他平日裡住的那間,也是新房,紅綢掛了滿屋,燭光也紅得晃眼。岑雪坐在靠東的婚床前,一身紅嫁衣,戴著鳳冠,手裡拿著一把綴著珍珠的團扇,擋住了臉龐。

危懷風左右環顧,屋裡僅他二人,春草、夏花也不在。

危懷風先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

“大當家答應和我假成親,是因為要引裴大磊上鉤嗎?”

岑雪忽然在燭影裡開口,聲音軟軟的,從那把流轉著珠光的團扇後傳出來,帶一點興師問罪的氣勢。

危懷風放下茶壺,道:“是。”

岑雪心說果然。

難怪那天提假成親一事時,他態度似硬實軟,原來也是在打著自己的小算盤。危、裴兩家的恩怨不淺,危懷風應該是早便想替周俊生報仇了,可惜沒能尋著恰當的時機,而自己,便是那個給他送上釣竿和魚餌的人。

岑雪道:“你很聰明。”

“彼此。”

岑雪一凜。

危懷風喝完茶,看過來,目光像載滿星光的海面。岑雪垂落眼眸,視線凝滯在團扇後的虛空裡,聽見他踱步走來,懶懶道:“你來找我假成親,不也是要全自己的私心嗎?”

岑雪心跳突然加快,想起外出的春草、夏花,不知道是否已被他覺察尋找鴛鴦刀一事,遮掩道:“是,我不想嫁給慶王世子。”

危懷風目光變了變,凝視著燭光裡的人,沒接話。

岑雪道:“這是我的私心。”

危懷風笑了一下。

這聲笑有些意味深長,似嘲弄,又似質疑。

岑雪蹙眉:“你笑什麼?”

危懷風站在她面前,俯身:“為何呢?”

他突然靠近,原本並不濃烈的酒氣襲來,岑雪心神一亂,抬頭時,撞入他深不見底的眼眸裡,一時慌道:“什麼?”

“為何不想嫁給他?”危懷風微微歪頭,問得有那麼幾分誠摯。

岑雪心如擂鼓,凝視著他的眼睛,閃開視線,道:“我心裡無意,自然便不想嫁。”

“哦?”危懷風語調上揚,眼裡漾開一點笑意。

岑雪臉頰更熱,目光亂閃時,倏地看見他頸間的傷口,意外之餘,藉機岔開話題:“你受傷了?”

危懷風“嗯”一聲。

岑雪放下手裡的團扇,起身走去櫥櫃前,拿來藥箱。先前他在崗樓那邊和裴大磊比試,兩人交鋒,她利用裴大磊撒謊一事或已敗露,可他為何一句不提?

岑雪心裡七上八下,借拿藥箱的當口平復心緒,走過來後,淡聲道:“坐下吧。”

危懷風依舊不說什麼,依言坐在婚床上,岑雪跟著坐在旁邊,開啟藥箱,取來一瓶專治外傷的金瘡藥,待要擦時,微怔:“擦過藥了?”

危懷風看著櫥櫃旁的一截紅燭,道:“隨便擦了一下。”

岑雪便收回金瘡藥,拿來一卷白紗布,要往危懷風傷口上纏,指尖觸及他面板時,他往旁邊一躲,像是拒絕,又像是下意識的避開。

岑雪斂眸,保持著幫忙包紮的動作,危懷風靠回來,目光凝在那一截哆嗦跳躍的燭光裡,讓岑雪把白紗布一圈圈地纏在他脖頸上。

“那日在城外劫持你的人不是裴大磊。”

便在這時,危懷風終於開口,岑雪心裡一塊石頭反而落了地,佯裝訝異:“不是他嗎?可那幫人報上名時,說的就是裴大磊這名字。”

“雁山一帶匪患成災,栽贓罷了,回頭我再幫你查一查那些賊人是誰。”危懷風說道,一副要為她做主的護短架勢